虽然这个少年桀骜,跋扈,自负,偶尔自作聪明,无理取闹,甚至胡作非为……但,毕竟是当初自己护着的人。 从最初瞧见他时候的小可怜样儿,到慢慢地成长,一点点地添了心机、羽翼,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所以很不想看到他突然折翼。 除了这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大概是……对徐悯而言,赵踞是最堪为天子的皇嗣,除了他,不管是颇有贤明的庐王也好,还是年纪尚小的邺王也罢,都比不上赵踞有资质。 从在延寿宫里发现颜如璋举止有异,她的心就有些无法安分,虽然知道不该冒昧,仍是撺掇罗红药亲自来看一眼才放心。 在听着皇帝跟罗红药说话的时候,仙草垂着眼皮,做出规矩乖巧的模样,可是心却突然急促地乱跳,这似乎已经超出了担心皇帝的范畴。 仙草微怔:难道是小鹿的心意作祟的缘故? 正莫名地心慌,就听见皇帝说道:“当初那只狗儿真是你收拾了的?” 皇帝没有唤名字,加上她正心不在焉,一时竟没有醒悟。 直到殿内响起了雪茶习惯性的咳嗽,以及罗红药回头提醒:“小鹿……” 仙草忙抬起头。 蓦地对上皇帝凝眉注视的眼神,无端地叫人窒息。 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让她无法自制地跟皇帝四目相对,心中有一种什么东西在微微地鼓涌着,促使着她近乎贪婪地打量皇帝的眉眼。 赵踞双眼微微眯起。 雪茶在旁边急的想要上前踹她一脚。 打破这种诡异的寂静的是禹泰起。 “小鹿姑姑。”浑厚的男子的声音响起:“皇上问你话呢,你为何不回答?” 听着禹将军男儿气十足的嗓音,仙草终于再度魂魄归位。 但定神的瞬间,整个人却有些虚脱似的站立不稳,双膝一软,往前扑倒。 仙草顺势跪在地上,她深深呼吸:“奴婢一时走神儿,求皇上恕罪。” 赵踞望着面前那颗有着浓密厚实的头发的脑袋:“你走什么神?” 仙草不敢回忆方才自己所感受到的那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奴婢、奴婢在想,方才离开延寿宫的时候,没有叮嘱过叫他们别喂平安咸的东西,它毕竟还小,胃肠受不了。” 赵踞倒吸一口冷气,匪夷所思地看着她:“在朕面前,你却在想一条狗?” 仙草眨眨眼睛:“皇上方才问奴婢的,好像也是说平安怎么样?哦,皇上问当初是不是奴婢收拾了前平安,那当然是的,奴婢不敢说谎。” 赵踞听见自己磨牙的声音,不禁冷笑道:“你若不是言之凿凿地说你埋在了御花园牡丹树下,朕倒要怀疑是不是你把平安害死吃了呢。” 仙草忙道:“平安那么可爱,奴婢喜欢它还来不及呢,当初听说它给害死了,奴婢也……流了不少泪呢。” “够了,”赵踞不耐烦:“朕不想听,你可以滚出去了。” “是!奴婢遵旨。”仙草痛快地答应了声,麻溜地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退出了寝殿。 罗红药呆呆地看着仙草退出,一时不知自己是不是也要回延寿宫,但是皇帝还没有决定晚上的戏文…… 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喜怒无常”的皇帝:“皇上,太后那边……” “太后那边,朕会亲自去说。”赵踞按捺着心中的烦闷,“你先回去吧。” 罗红药再迟钝也发现了皇帝的不快,当下不敢久留,行了礼后,也缓缓退出了。 直到罗红药也离开了寝殿,皇帝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