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踞走了两步,又有些迟疑地回头,却见仙草站在原地不动。 雪茶看看赵踞,又看看仙草,一时吃不准皇帝的意思是叫她跟上,还是叫她滚远点儿。 正在左右为难,却听赵踞头也不回地说道:“怎么都还不够冷是不是?想继续在这儿呆着?” 雪茶敏感地捕捉到一个“都”,当下忙狐假虎威地说:“你这头小鹿崽子是给冻傻了不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跟上?” 仙草正想恭送皇帝,突然听见雪茶催促自己,心中却有十万分不愿。 正要推脱,那边儿赵踞止步回头:“要真这么恋恋不舍,那就在这儿守上一整夜尽尽心也罢。” 这样的天气,若是守上一夜,只怕真的成了那硬邦邦的死鹿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仙草忙道:“奴婢不是恋恋不舍,只是冻的狠了,双腿有些发麻。”这倒也不是谎话,先前她缩在紫麟宫的门洞里,蜷缩了半晌,不知不觉腿都酸麻了。 赵踞盯着她,又看向雪茶。 雪茶即刻飞奔回仙草身旁,抬手扶着她,又抱怨道:“你真以为自己是头鹿可以四处蹦跶呢……这若是皇上不是突然心血来潮地跑到这里来,只怕冻死了你也没有人知道。” 仙草很想问问皇帝为什么“突然心血来潮”,但是脸跟嘴都好像给冻的僵住的,连舌头都好像冬眠了似的懒的动弹。 她瞥一眼前方那道熟悉的影子,只得默默地跟上。 **** 外头虽然天寒地冻,乾清宫内却和煦如春。 皇帝负手径直往内而行,雪茶跟仙草在后跟着,宫内众太监宫女见状都不知何事,只拿眼睛偷偷打量。 到了内殿,皇帝在桌后落座,太监送上热茶。 雪茶端了一杯给皇帝,想了想,又要再去端一杯给仙草。 不料还未转身,皇帝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地敲了敲。 雪茶对上皇帝的眼神,蓦地明白过来,急忙上前把赵踞那杯茶端了过来,送到仙草跟前。 仙草因内外俱冷,也没有谦让,接过来握在掌中,那股暖意自掌心透入,又忙低头轻轻地啜了口,滚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入腹中,整个人才觉着好了些。 赵踞瞥着她的动作,又等她喝了两口,才说道:“好好地你跑到紫麟宫干什么?” 仙草道:“奴婢……只是突然间想起来,所以回去看看。” 赵踞默然。 “算你还有点儿心,”顷刻,皇帝才重新开口,“还以为你有了新主子,就忘了旧主子呢。只是你什么时候去不好,这样冷的天跑去做什么,又是这幅受了委屈的模样,这宫内只怕没有人敢欺负你,那到底是怎么样?” 雪茶在旁边听的连连点头。 仙草知道皇帝精明异常,宝琳宫的事当然半句也不能透露。 于是垂头说道:“回皇上,其实并没有什么原因,只是奴婢先前病了几天,突然间就想起来当初太妃娘娘照顾奴婢的样子,心中实在是……想念。” 她虽然是要给皇帝一个合理的理由将此事敷衍过去,但是说着,心底却浮现自己昔日跟真正的小鹿朝夕相处的模样。 之前仙草在文华殿外向着乾清宫张望,其实就是想找紫芝说说话,解一解心中那股无法宣泄的忧闷。 因给苏子瞻一拦,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