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瑶是孕妇,不必打扮得太厉害,只穿了一件宽松的宝蓝色高腰罗裙,梳了个简单的妇人发髻便前往琉锦院与宁玥会合了。 宁玥正在给琴儿梳头,想想虽然三老爷没安好心,但如果能借机给琴儿寻觅一门好亲事也未尝不值得。 “你们真慢呀,还没好!”孙瑶笑盈盈地打了帘子进来。 琴儿甜甜地唤了一声“三嫂”。 孙瑶从宁玥手里拿过梳子,软语道:“我给琴儿梳,你赶紧换衣裳吧!” “好。”宁玥进了里屋,总体说来,她不算一个十分喜欢热闹的人,但只要赴宴,她都希望尽量把自己打扮得华美精致。 她换上一件白色底绣金色蝴蝶的曳地白纱束腰罗裙,腰间束了一条金色腰带,眉间点了金色海棠,整个人在阳光的照射下,金灿灿的,夺目却不刺目,耀眼如虹。 孙瑶一进屋就被她给惊艳了,眨巴着眼睛,半晌合不拢嘴儿。 宁玥微微一笑:“有这么好看吗?” “有有有!绝对有的!”孙瑶笑眯眯地走到她面前,使坏地伸出小爪子,在她胸前摸了一把,“果然是需要爱的滋润,才能茁壮成长啊。” 这个三嫂,几时变得这么大胆了?宁玥好笑地眨了眨眼:“要不要脱了给你摸个够?” “那你倒是脱呀。”孙瑶得意地挑了挑眉。 宁玥合拢了衣襟:“我怕我相公吃醋!” 噗—— 孙瑶喷了。 二人打趣地差不多了,孙瑶关上门,低声说道:“玥儿,听说三叔也会去赴宴,你觉得很奇怪?他干嘛没事对母妃说那些啊?” 【v65】撕掉三叔(上) “尤凤兰被查出是南疆人,作为尤凤兰的丈夫,三叔难辞其咎,虽然三叔表现得不近人情,可到底是一年的夫妻,在常人心里他恐怕仍对尤凤兰有不轻的情愫。”宁玥不紧不慢地说道。 孙瑶想了想:“父王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宁玥点头:“应该是。” “那……父王会不会也怀疑过尤凤兰的事与三叔有关?”孙瑶很快捕捉到了宁玥话里的重点。 宁玥赞许地看了孙瑶一眼,道:“肯定是怀疑过的,只是我猜,父王仅仅是怀疑三叔包庇了尤凤兰的南疆身份,并不觉得三叔知晓尤凤兰意图不轨,或认为三叔与尤凤兰是一丘之貉。” 孙瑶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感情太深了,有时候也是一种麻烦啊。” 没错,如果中山王是一个心胸狭隘的小人,相信早在纵火犯第一次指证三叔的时候便怀疑三叔的意图了,偏中山王高居王位这么多年,依旧相信世上所谓的手足之情,大概正是他这样的信念,才养出了五个手足情深的孩子。 果然,凡事都是一柄双刃剑。 宁玥扶了扶孙瑶发髻上的珠钗,说道:“也不麻烦,父王总会看清他真面目的一天,父王自己看不清,我们……便帮父王看清!” 她说话时,永远都是清清淡淡的声音,但语气里总能透出一股令人信服的坚定。 孙瑶看着这样的她,脑子里回想起她曾经怯弱好哭的模样,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可能才是真实的她!连三叔这么厉害的角色都不怕,曾经的香梨更是不在话下吧? “香梨……” 孙瑶一失神,嘴里竟蹦出了那个名字,她赶紧捂住嘴,将不该说出口的话拼命地咽了下去。 然而她慌乱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宁玥在深宫那么多年,不是白给司空朔做牛做马的,揣度人心是司空朔给她上的最为重要的一颗。宁玥轻轻地往前走了两步,尽量与孙瑶保持了一个令孙瑶感到安全的距离,随后她薄唇勾起,徐徐地说道:“是,香梨没推我,是我自己掉下去的,我使了苦肉计。” “啊……”孙瑶瞪大了眼睛,“你、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宁玥自嘲地笑了笑,“不知三嫂是想问我为什么使苦肉计,还是问我为什么卑鄙?” “我……”孙瑶哑然,她发现不算嘴笨在这个小姑娘面前,竟揶揄得说不出话来。仿佛是怕说错了……惹她生气,或,惹她难过。 宁玥从窗台上端来一个西府海棠的盆栽,放在孙瑶面前后说道:“三嫂,这盆栽里的是什么?” “海、海棠……西府海棠。”孙瑶支支吾吾地说。 宁玥摇了摇头,怅然地笑了:“三嫂你只看到盆栽里的西府海棠,却没看到海棠旁边的几株杂草,杂草也长在盆栽里,却从没人会把它们当成盆栽里的生命,所有人看到它们,都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