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微颓,神色也是一副还没回过神来的样子,心下是又心疼又生气。 “让厨房去准备一碗醒酒汤……” 等这话说完,惠妃便转身朝主位走去,只是她还没走上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很轻的一声:“母妃,我没醉。” 这声很轻,似是从喉咙深处吞吐出来的一句话,除了惠妃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萧无琢那处看去。 而萧无琢等说完了前话,便重新站直了身子,眼看着不远处那道身穿宫装的身影,重新说道:“母妃,我没醉。”一模一样的话,这一回,声音却清晰了许多。 他没有醉。 他今日的确喝了很多酒,可他没有醉。 他记得先前发生的所有事,记得旁人的议论声,也记得那些人的目光看向他时的样子。 同样,他也记得,在踏入归云亭时看到那道身影时,他心下是如何的开怀,他以为,他以为……真得是长乐,真得是长乐寻他过去。甚至在握住那只手的时候,他想与她说:“长乐,今日是父皇的寿辰,我去向他求娶你,好不好?” 这是藏在他心底深处最美好的愿望。 他以为真得就会实现了。 可是,不是她。 根本不是长乐寻得他。 他只是进入了别人的圈套,一个别人替他特地布下的锦绣局。 惠妃耳听着身后传来的这两道声音,脚下的步子却有一瞬得停滞。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搭在宫人胳膊上的手稍稍收拢了些,而后却重新朝主位走去,等坐下,她是看着那一众宫人,说道:“玉筝,你亲自去准备。” 等人应了声,她是又对其余宫人说道:“你们也都退下。” “是。” 没一会功夫,殿中的宫人便走得一干二净。那绿绸夹布帘重新归于平静,就连上头绣着的一对鸳鸯,也在轻微的浮动之后变得寂静起来。 无人说话。 惠妃就这样端坐在主位上,看着萧无琢,过了很久才开口问道:“先前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你又为什么会去那儿?” 萧无琢耳听着这话,却没有开口。 “无琢!难不成你还想让你父皇亲自来审你吗?”这回,惠妃的声音也带了些尖锐,她听说陛下那儿已经听到风声了,如今也不过是碍于朝臣和外邦那些使臣都在,才没说什么,等到那儿的事一结束,必定是要寻无琢的。 可这个孩子…… 惠妃还想再开口,只是这回不等她出声,便已听到萧无琢用极其冷静的声音,把今日的事与她简单得说了一遭。 等他最后一个字落下,惠妃的脸色已是一片阴沉模样。 她先前便已有几分猜测,无琢是年幼,有时候也的确是行事肆意了些,可若说他与别人在宫中幽会,这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没想到,竟果真如此。 惠妃撑在引枕上的手忍不住紧握成拳,红唇更是抿成一条线,今日这一桩事明显便是一个局,一个针对无琢的局,为得就是让陛下对无琢失望,这样别说娶王家那位姑娘,只怕就连那个位置也是无缘了。 而能布出这样局的,除了萧无珏那一家还会有谁? 只要陛下就此对无琢失望,那么帝位也好,王家那个女儿也好,自然都成了萧无珏的囊中之物。 混账! 真是混账!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