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位七姑娘,她刚来府中的时候,原本是没把她放在眼中的。 可近些日子,她冷眼旁观,总觉得府里发生的那件件桩桩,都好似同这位七姑娘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比如那位周姨娘的事。 又比如这回三夫人的事。 想到这,又想起今日来的原因,云姨娘把手中的茶盏置于一侧,而后是重新扬了一张无懈可击的笑脸,同人娇声说道:“今日妾身冒夜前来,的确是有一桩事要同您说。”这话说完,见身侧少女面色不改,她袖下的指尖轻轻绕着帕子,而后是压低了嗓音又说了一句:“您还记得您那位早逝的兄长吗?” 早逝的兄长…… 这五个字落,侯在一侧的连枝彻底变了脸色。 四少爷的死是家里的禁忌,这么多年,除了四少爷的祭日,根本无人敢提起,生怕惹了几个主子不高兴。想到这,她是偷偷看了一眼王珺的脸色,而后是拧着眉,小脸微沉得与人说道:“云姨娘,请您慎言。” 王珺虽然不至于神色大变,却也无法再维持先前那副无波无澜的面容。 她原本正舒展放在一侧的指尖稍稍蜷起些许,目光在看向云姨娘的时候也不再像先前那样没有情绪,反而是多了些打量和探究:“你到底想说什么?” 云姨娘被连枝低斥,脸上的神色也没什么变化,依旧保持着先前的那副笑颜。 只是在听到王珺这话的时候,她才柔了嗓音同人说道:“妾身得了个消息,当年您那位兄长并非死于意外,而是人为。” 她说这话的时候,外头的风声也大了许多,打在那覆着白纱的木头窗棂时,发出并不算小的动静。 可与之相较的却是屋中这死一样的静谧。 无人说话。 就连先前拧着眉的连枝也面露怔忡,保持着红唇微张的模样,似是因为太过震惊的缘故,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王珺也没有说话,她那双修长的细柳眉紧拧着,目光更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云姨娘,似是在甄别什么。 云姨娘任由她打量着,不避不让,口中是继续慢慢说道:“前些日子,我伺候三爷洗漱的时候,三爷多喝了几盏,稀里糊涂的时候吐露出了一桩事——”她说到这却是稍稍停了一瞬,而后才又跟着说道:“他说‘我以前只知她是个毒的,没想到她竟然还这么蠢的,当年她做出那样的事,我就不该念着她怀有身孕留下她。’”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不动声色得打量着对侧坐着的少女。 眼看着少女只是沉着脸,抿着唇,云姨娘的心下略有些诧异。她身边的这个少女如今还没过及笈,行事却如此老道,还真是不可小觑。 她的心里想着这些。 口中的话却没停:“那会,我心中觉得好奇便趁着三爷醉酒的时候又多问了几句,才知道原来当年府中的四公子出事竟不是意外,而是因为三夫人的缘故。” 屋中一直只有云姨娘在说话。 等到她话音渐消,这屋中除了外头的风声便再无其他声响,就在云姨娘以为王珺不会开口的时候,终于听到屋中响起了一道低沉的声音:“我怎知你说得是真是假?” 少女神情寡淡,嗓音更是低沉不已,在这夜里,总是让人害怕的。 可云姨娘却松了一口气。 只要这位主子起疑,那么有些事就好办多了,想到这,她便轻轻笑了下,嗓音轻柔得说道:“郡主是聪明人,妾身今日过来也不过是给您提了个醒,至于这事究竟是真是假,您自然有法子去查的。” 说完,便又笑跟着一句:“咱们这位三夫人最信任得便是那位徐嬷嬷了,是真是假,问一问她就知道了。” 王珺耳听着这话却没说话。 她只是看了云姨娘许久,才出声问道:“你与我说这些,想要什么?” 云姨娘闻言,脸上的笑意却是越发深了许多,就连樱唇也忍不住微微翘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