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先前王恂说得渴了握在手里的,哪里想到一口还没喝就砸在了地上,上好的官窑打造出来的一套八仙过海,总共八只,这是平日他最喜欢的一只,如今落在地上呈现出四分五裂的模样。 可王恂这个时候却没有心情再去理会这些,他满面震惊得看着王祀,不知过了多久才神色惊慌得失声道:“你在说什么?” 看着王恂这幅模样。 王祀眼中的暗色又多了些,其实他一点都不喜欢自己这个父亲,心比天高却一点才干都没有,朝中几十年,位置都没怎么动过,要不是因为王家的关系,只怕如今这个官职也轮不到他。 若只是中庸也就罢了。 可这个男人,不仅没什么才干还很擅长推卸责任,每每出事,他从来不会想到是自己的毛病,而是拼了命的要推卸掉一切的责任,更甚至要把一切对他而言视为危害或者不利的人都扔得远远地,从来不会理会这个人是他的血脉至亲。 当初,对母亲是这样。 如今,对亲生骨肉亦是这样。 袖下的手忍不住蜷起了些,眼中的暗色也浓稠如墨,可在他抬头看向王恂的时候又恢复如常。他的脸色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只是说出来的话,有些沉:“三年前,大伯曾喊您出去,问您的名字为何也会在账本上?” “他让您向陛下请罪,从轻发落,可是您怕丢了官职丢了性命,索性杀了他又抢下这个账本。” 一边说,一边看着王恂惊慌不已的面容,王祀的声音又放轻了些:“父亲,我是您的儿子,您没有必要瞒我。” 王恂没有说话。 他只是目光沉沉得看着坐在对侧的王祀。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只是在看到自己这个儿子波澜不惊的样子,这个念头就又退却了。 王恂知道,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他这个儿子比他厉害。 只是。 这以前是他的骄傲,如今却成了他的恐惧。 像是被无形的手抓住了喉咙,王恂挣不开也逃不开,只能看着王祀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耳听着这个回答。 王祀是过了有一会才开口说道:“当年您杀了大伯父的时候,我也在。”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足以让王恂睁大了眼睛,似是太过震惊,一时就连话都说不出来,当年王惟死得时候,王祀才多大?他竟然能够一直不说?他这个儿子,实在是比他想象得还要来得可怕。 抿了抿唇。 没再说话,只是看着王祀,待又过了一会,他才起身往屋中走去。 再走出来的时候。 他把一只盒子交到了王祀的手中。 王祀接过盒子也没有翻看,只是起身同王恂淡淡说了一句:“五妹的事,父亲就不必操心了。”说完这话,他便未再停留往外走去。 生怕来不及。 魏王先行一步进宫取消这桩亲事,王祀走得很快,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在他走后,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走出一个人影。 …… 半个月后。 日子也到了六月。 步入夏日,这天气较起以前自然也炎热了许多。 林雅在屋子里躺了半个月,身子总算恢复得是差不多了,可以下床,只是不能见风。她身边的人除了王家带来的几个丫鬟,都是萧无珏的人,这阵子走哪都有人看着她,生怕她出事,这也让她没法及时打听外头的消息。 好不容易趁着只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