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端着空了的药碗,脸也微微沉了下去:“夫人,我没有看热闹的意思。” “走!” 楚刘氏命令,见苏梨不动,冲守在一旁的嬷嬷递了个眼色,那嬷嬷立刻上前请苏梨离开。 楚刘氏态度如此强硬,苏梨也不便多待,只低声说了一句:“夫人注意身体。”说完,苏梨转身离开。 苏梨走得不快,管家一直守在外面,也听得一两句苏梨和楚刘氏的对话,连忙小声辩解:“姑娘莫要生气,夫人是病糊涂了才会口不择言,姑娘看在侯爷的份上救救夫人吧!” 管家向来是忠心的,苏梨知道这里面必然有隐情,也没跟楚刘氏置气,出了院门以后和管家走到僻静一些的地方说话。 “侯爷走了这几日府上可是发生了些什么?夫人病得这样重为什么不请大夫?” 苏梨问得急切,语气还是诚恳关心的,管家眼眶一热:“老奴也不知道,侯爷走了第二日,夫人就去城外云山寺帮侯爷祈福小住了两日,回来时老奴便见夫人脸色不大好,当天夜里夫人就发起了高热,老奴要请御医来瞧瞧,夫人却不许老奴声张,老奴也没法子。” “那天陪夫人去的人呢,问过他们了吗?” “就一个车夫,两个嬷嬷,都问过了,都说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管家急切的说,老脸上的皱纹全都挤到了一起,忧心如焚:“侯爷才刚走,夫人若是出了什么事,老奴可怎么活啊!” 云山寺? 以前尚书府还在,苏梨也曾与苏唤月一起去云山寺为祖母抄经祈福,寺里香火一直很鼎盛,主持德高望重,偶尔也会下山主持一些比较重要的法事。 楚刘氏好端端在寺庙里能出什么事? “这几日你留心些,一旦有什么异样立刻让人通知我。”苏梨叮嘱,提步就要出府让人去云山寺查探一番,快出府的时候管家追上来:“苏姑娘,等等,我想起来了!” 苏梨停下,管家跑到跟前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夫人从寺里回来那夜,去……去祠堂跪了大半夜!” 侯府的祠堂很大,但只供了老逍遥侯一个人的牌位,楚刘氏去祠堂跪拜的,也只有老侯爷一个。 喘了会儿气,管家终于缓过来,警惕的左右看看,凑到苏梨耳边低语:“那天我叫大夫来给夫人诊脉时看见夫人的眼睛肿了,像是刚刚狠狠哭过。” 楚刘氏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就算楚怀安一直不曾娶妻,偶尔还会顶撞她,整体来说也还是很舒坦的,怎么会无端到老侯爷牌位面前哭?哭完还一病不起? “我知道了,明日我再来探望夫人。” 从侯府回家,苏梨立刻让人去云山寺查探。 因为安无忧的死,赵寒灼忙得不可开交,苏梨把前几日学堂的事和楚刘氏重病的事写下让人送了信给他,等他有时间再看。 如今陆国公和陆戟、楚怀安都不在京中,因着安家宫乱和军饷贪污一案抓了不少大臣,顾远风这几日与太学院几位大臣在审改科举的试卷,任何人不得拜见,苏梨一时竟想不到还能找谁商量。 第二日苏梨一早就去探望楚刘氏了,她院子里的门窗还像昨日那般关着,人咳得更厉害,药一碗碗的往下灌,病却越来越重。 明明只是普通的风寒,硬生生耗成了不治之症。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苏梨直接把守在屋里的嬷嬷赶了出去,亮出楚怀安留下来的贴身玉佩:“夫人,这是侯爷临走前留给我的,您心里究竟藏着什么事,尽可告诉我,我绝不会对外人说,不然今日我便以此物传信给侯爷,告诉他您病重的事,也免他见不到您最后一面,回京以后怪罪于我!” 以楚刘氏现在的身体状况,苏梨没时间再让她拖下去。 楚怀安是楚刘氏的软肋,苏梨只能搬出他来逼楚刘氏道出心结。 这玉佩是楚刘氏早年找高僧开了光让楚怀安随身佩戴的,见到玉佩,她眼底多了几分光亮,一把将玉佩抢过去紧紧护住,像护着自己的血亲骨肉一般。 过了一会儿,她忽的掀开被子下床,从梳妆台里翻出很多细软,嘴里不停的说:“快走,一定要快走!” “去哪儿?” 苏梨追问,楚刘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