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他看上去情真意切,就连这一路上,提到核儿时他的神情都绝非无情。 苏梨一直觉得,就算自己和赵启交情一般,看在核儿的份上,赵启怎么也不会加害自己,没想到…… 赵启从木梯上下来,表情有些玩味,似乎听见了什么可笑的问题。 “为什么?”赵启复述,拿着匕首在苏梨面前蹲下:“当然是为了权势啊。” 他说,眼底卷起令人不寒而栗的疯狂。 怀孕七个月的爱妻被沉塘,他无处伸冤,反而被抓进京兆尹大牢,在牢里他经历了无数严刑拷打,只为了逼问他苏梨在哪里。 他对苏梨最大的了解就是她是核儿的主子,是尚书府三小姐,除此以外什么都不知道。 核儿可以为了苏梨去死,但他没有这样的义气。 他凭什么要因为一个叫苏梨的女子受到这样的痛苦折磨? 这是那个时候他在牢里问自己问得最多的一个问题,问了太多遍,这个名字渐渐便成了心头的一个执念,执念入魔,生出无数血腥的咒怨来。 后来他被随便安了个罪名定了死刑,牢头送了送刑饭来,他吃了,昏睡过去,醒来后惊愕的发现他没有死,也不在牢里,而是在一个地下炼铁作坊。 那里的人和他一样都穿着囚服,戴着脚镣手铐在打铁,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麻木的,有身材高大的人拿着浸了盐水的鞭子监工。 他压着惊讶老老实实做了几天工终于摸清楚,这不是炼铁作坊,而是一个兵器库! 有人在私造兵器! 他被惊得半天没回过神来,明白过来在这里干活的都是死刑犯,等这些兵器打造完成,所有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他不想死,他还有很多很多事没做。 于是他观察了矿石送来的时间和看守轮岗的时间,精心制定了一个逃跑计划。 当然,很遗憾,他没有成功。 其实也不算是没有成功,他顺着打铁的火炉通风口道一路爬了出去,在通风口尽头,他推开了一块地砖,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然而随着阳光一起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双腿残废坐在轮椅上的翩翩公子,那是个非常清润又容易让人觉得清润无害的人。 很快,他知道那个公子叫安无忧,是身居简出的安家大少爷,也是这座地下练兵库的背后主使。 那时他做好了被灭口的准备,但安无忧并没有急着杀他,因为他是那群死刑犯中,唯一一个想办法逃出来的人。 他还算有点脑子,而安无忧恰好需要这样一个人帮忙做事。 于是他活了下来,安无忧出手帮他销毁了京兆尹府的案宗,过了两年,他以寒门布衣的身份参加武试,与安珏一同入朝为官,军情处设立以后,他做了副蔚。 做官以后他越来越发现权势是个好东西,有了权势,当年那些陷害他的人,他都可以抓过来慢慢报复,欣赏他们瑟瑟发抖的狼狈样。 赵启没想到苏梨会回来,那天在善世堂他其实是认出苏梨了的,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那时他心底对苏梨的那些咒怨被时光消磨了几分,而且苏梨和逍遥侯的关系很近,就算他想对苏梨做点什么,也要顾忌逍遥侯的身份。 后来苏梨质问他核儿的死,还打探军情处的内务,他开始对苏梨起疑,随着这份怀疑,那些被掩盖积压的怨恨也跟着一点点苏醒过来。 他想,这世道真不公平,他没了妻子孩子,还吃了那么多苦,就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这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又大摇大摆的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时他心里有种诡异的直觉,这个叫苏梨的女子,会毁了他们的大计。 没有任何犹豫,他把对苏梨的怀疑告诉了安无忧和安珏,在李勇被抄家以后,他被秘密派去了边关,很是意外的发现了陆戟擅离职守的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