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谨之中毒是应该的,他头顶还悬着那封遗旨,他不能活下去! 那少女仿佛没有看见太后的神色变化,继续道:“是啊,奴婢听人说,侯爷接了使臣团回京数日,精神一直萎靡不振,太医院的御医也都查不出什么来,若不是那日侯爷当众吐血,恐怕也无人发现他中了毒!” 精神萎靡不振? 太后的后背爬上一层冷汗,她感觉自己好像被一条毒蛇缠上了一样。 那条毒蛇是她亲手养大的儿子,她却已经认不出他了。 鸿熠,哀家让你不要心软,没想到你学到的铁血手腕,第一个就用到了哀家身上! 太后心中又恼又痛,但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沉浸在这样的情绪中。 “告诉澜儿,让她想办法来见哀家一面!” “是!” 少女应着声,乖顺的退出大殿,太后躺在床上,不停地按压着自己的眉心。 她太累了。 不止是中毒产生的疲惫,还有这一世不停地谋算带来的疲惫。 她想到了很多很久没有记起的人,那些人或是与她一同服侍先帝的妃嫔,又或是朝中大臣的妻子与她结的手帕之交,更有年少时与她一起玩耍的闺中密友。 那些人早已在漫长的时光长河中与她渐行渐远,及至今日,她竟不知道还能与何人倾诉此时此刻自己内心的悲痛。 身为女儿,她迫害家中后辈;身为人妻,她早就与帝王离心;身为母亲,她与亲生儿子也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生而为人,她究竟做了些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荡荡的寝殿传出太后嘲讽又仇恨的大笑:“先帝!你好狠的心啊!!” 亥时末,御书房。 楚凌昭看着奏折,暗卫跪在下面回禀在太后寝殿的所见所闻,摇曳的烛火将暗卫的影子拉得略有些长,像一个人跪在地上,对他俯首帖耳。 “太后当真如此说?” “属下不敢有半句虚假之言!” 暗卫斩钉截铁的回答,楚凌昭点点头,在奏折上落下两笔注释,片刻后又问:“那个宫人呢?去了何处?” “她一直待在殿中,替太后煎药,照顾太后起居。” “她没去找安贵妃?” “暂时不曾。” 暗卫回答,御书房陷入短暂的沉默,过了一会儿楚凌昭才开口:“继续盯着吧。” 暗卫应声离开,御书房里安安静静的,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楚凌昭放下笔,看着手边砚台上那一方墨出神,好像神智都被那漆黑的墨汁吸走了一般。 良久,楚凌昭喃喃自语:“母后,请您莫要逼儿子为了天下人,走到弑母这一步……” 那一声呢喃里包含了无奈与不忍,更多的是难过。 可惜,天下无人知晓这个年轻的帝王曾在某个深夜说出这样一句话。 朝代更迭,朝政风云迭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一个勤勉的帝王所要承受的,远比他所享受的要多得多! 辰时一刻,楚怀安清醒过来。 最近每天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昨日岳烟配了一碗药给他喝,喝完他立刻晕了过去,这会儿醒来倒是难得的清醒。 时辰尚早,屋里彻夜点着灯,烛火已快要燃尽,蜡油淌了一桌。 岳烟和衣躺在旁边的美人榻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