怖的碎裂声,继而引发了局部地震。 随后,“轰隆”一声, 祭坛所在的半个山坡整体滑落,无数白骨随着那些精巧的石头梁柱一同化为齑粉,呼啸的风声里夹杂着凄厉的呼号。 山上纸糊的假树成片地倒伏,朝着几个人砸下来,众人抱头鼠窜,宣玑还没能把盛灵渊解下来,情急之下,只好一展翅膀,把两人都盖在下面。 周遭一下就安静下来,宣玑听见盛灵渊心里有很多杂音,但听不出来内容,他像是在拼命压制着千头万绪,露在外面的意识只在机械单调地数着数。 这会他俩姿势别扭得很,宣玑翅膀一展,被扯了头发的陛下就得被迫偏头,又差点撞在一起。 盛灵渊的嘴唇干涩,白得近乎透明,没有血色,却有血痕,让人想起远古传说中的“鲛人灯”,阴郁的鲛脂被火烤化,半透明的灯油中映出灯芯清冷的焰火,将灭未灭,但据说能烧上千万年。 两人心神连着,宣玑这念头才一动,盛灵渊就感觉到了。饶是陛下有一张能把人骗得死去活来的嘴,这话他也没法接,只好默默地把嘴唇和下巴上沾的血擦了。 尴尬…… 宣玑连忙收回视线:“都是这姿势太别扭了,那个……撞我眼里了。” 盛灵渊顿了顿,并指为刀,把缠在宣玑翅膀上的那一小撮头发划断了。 宣玑猝不及防地解放了翅膀,略微往后一仰,同时,心里又不由自主地想:“不是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古人都忌讳断发吗?” “父母”这词在盛灵渊心里一闪而过,勾起了一个模糊的冷笑,随即,又被他以强大的控制力压了下去。 这时,震动声暂时停了,盛灵渊抬手掀开宣玑的翅膀,拂开周遭的假树,回头看了一眼巫人族的祭坛,他虽然没弄清这事是谁干的,但这些藏在暗处的鼠辈们误打误撞的一通乱炸,似乎也不是完全没好处。 至少随着巫人族祭坛倾覆,里面那些危险的咒术也跟着一起被炸飞了。 “所以……”“风神一”的谷月汐艰难地从旁边爬出来,惊魂未定地打破了沉默,“宣主任,那山底下埋的到底是什么?” 劫后余生的众人面面相觑,宣玑却看了盛灵渊一眼,盘算着把巫人族的事说出来合不合适。 他知道盛灵渊“听”得见,可是对方却全无回应,依旧是不慌不忙地往前数着,已经数到了一万三千多。 宣玑是个很会“听话听音”的人精,愣了一下后,他立刻反应过来,盛灵渊这种“漠不关心”的态度,应该算是默许……他甚至有种感觉,盛灵渊其实是想把东川和巫人族的历史公之于众的,否则不会任凭他看到阿洛津那么多记忆。 依照这位大佬的尿性,要是不想泄露秘密,在巫人塚里就得把他灭口了。 但……既然这样,为什么当年巫人族被人从历史上抹去了呢? 谷月汐又指了指杨潮:“还有,他没事吗?这哭得也太惨了,我看都快脱水了……这位小哥,你到底怎么了?” “我不……不知道……”杨潮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抽噎,气如游丝地挤出一句话,“我好难过……难受……” “各位,我心里现在也有十万个为什么,但我感觉这些事还是先放一放,咱可以回去再讨论,”王队摘下头上掉的一根火红的羽毛,“鸟……宣主任?这是你抓的嫌疑人吗?” 他伸手一指盛灵渊,盛灵渊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王队莫名其妙地哆嗦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蜷起了手指。 刚数到一万四的盛灵渊中断了一下,心想:“鲤。” 宣玑:“……” 万万没想到,这位面如套马杆硬汉的老兄,居然有这么吉祥如意的血统。 “不是嫌疑人,出了点意外,嫌疑人死地底下了,这事说来话长。”宣玑摆摆手,又转头看了一眼盛灵渊,“至于他……” 盛灵渊垂下眉眼,似笑非笑地负手而立。 他身上分明是件枯藤扎的衣服,遮体都得靠绿萝叶补充,往那一站,却好像依然是冕袍在身、弹指间号令九州的气场。 “他是……”宣玑心思急转,不知道为什么,阿洛津临死时的祝词一直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接着,他又莫名想起那个雷电交加的楼顶,阴沉祭文铺得满地都是,看得人胆战心惊,那人却全不在意,一句“朕平生最忌束缚”,宁可天雷加身也没有半步妥协。 宣玑话到嘴边,来了个大转弯:“我的剑灵。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