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砚之走近了一看,忙转过身来,捂住了闵惟秀的眼睛。 安喜没有这个待遇,吓得捂住了嘴,想吐又吐不出来。 被火烧死的人,可比往日里他们见过的尸体要恐怖多了,黑乎乎的像是焦炭一般,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闵惟秀将姜砚之的手拉了下来,“没事,我不怕。” 姜砚之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摸了摸闵惟秀的脑袋,“嗯,若是害怕,就同安喜到你阿娘那边去,不要勉强。” 在那尸体的旁边,蹲着几个光着膀子的汉子,正在那里抹着眼泪。 寒风将他们的脊背冻得通红的。 姜砚之皱了皱眉头,“你们先把衣服都穿上,你们都是家中的顶梁柱,万一冻出个好歹来,家中老小可如何是好?” 其中一个为首的汉子擦了擦眼泪,猛的点了点头,“铁蛋已经死了,咱们日后不光是要照顾自己家人,还要照顾他的家人,咱们不能有事,兄弟们,听三大王的,把衣服都穿起来先。” “我早就听说过了,三大王是青天大老爷,他什么都知道。三大王,铁蛋是我们里头手艺最好的,他打铁花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失误过,不可能会出现今日的情况的,一定是有原因的。” “他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我们打铁花的,受伤在所难免,可是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指不定还要被人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我们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同他家中人交代啊!” 姜砚之见他说话条理清晰,用词也同一般的铁匠师父不同,好奇的问道,“你读过书?” 汉子点了点头,“小人名叫章坪山,以前也读过几年书,后来家中犯了事,成了贱籍,跟人学打铁。后来遇到了师父,便四处给人打铁花了。” 他说着,指了指身后的一群正在穿衣服的人,“这些都是我的师兄弟,我们在乐山一带小有名气,原本是老道士们祭拜老君时,打铁花的。今年东宫有人寻了过来,说上元节,想要给官家表演打铁花。” “我们都十分的激动,毕竟能够一睹天子真颜,但是万万没有想到,铁蛋把命丢在这里了。我们每年冬日,都要打上许多场铁花,打了十年有余了,从来都没有出过事。” “三大王,他们怀疑是我铁蛋兄弟,故意失手,想要行刺官家。这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 姜砚之点了点头,他也觉得不大可能,若是打个铁花就能行刺谋逆了,那也太轻松了吧? 这个确定性实在是太小了,他同闵惟秀站在官家身边,都没有被铁花击中,也没有烧着,只有官家倒霉…… 那铁花总不能长了眼睛,还能选中人吧。 他蹲下身子去,仔细的开始验看尸体起来,闵惟秀深吸了一口气,也跟着蹲了下来。 “三大王,你想要找到什么?他是被烧死的,我们都瞧见了。”闵惟秀不明白姜砚之为什么还要验尸,铁蛋的死毫无疑问。 姜砚之勾了勾嘴角,想摸下巴,又想起自己的手已经摸过尸体了,“找他打铁花失败的原因。按照章老哥说的,铁蛋自身本事没有问题,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外来的原因。” “譬如,他在打铁花的时候,受到了暗器打击,导致他的动作不自然……你想想看,假如你同人打架的时候,有人以石头击中你的穴道,你攻击的位置会不会偏移?” 闵惟秀摇了摇头,“不会,哪颗石头打得动我?再说了,我的狼牙棒粗壮得很,偏了一点,也照样把人打开瓢……” 姜砚之梗了梗,默契呢?说好的默契呢? “三大王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因为我们打铁花,是一个接一个的来打的,我排在铁蛋的后面,他当时打的时候,好像是右手顿了一下,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以为自己眼花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