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从楼下上来的林蔓。 人们对林蔓的突然归来低声密谈,窃窃私语。 “啧啧,得罪了高厂长还能好?年轻人到底是年轻人,也不知道忍忍。” “他们因为什么吵架啊?不是前两天,高厂长还让刘秘书来给她搬家吗?” “谁知道啊!这次好像真闹掰了。有人亲眼看见她还钥匙给刘秘书。” “呦!这么看,估计是好不了了。她还真不识好歹啊!” “所以说嘛!到底是年轻人。” 砰! 林蔓开门进屋,重重地关上了门。所有的恶言恶语,她全关在了门外。顷刻之间,她整个人清静了。 已经许久没有回来了,林蔓不禁重新打量眼前的小窝。 客厅里、卧室里,皆是刷着淡绿色的漆。一张四方餐桌,四把普通的木椅。沙发是百货商店里最普通的弹簧沙发。衣柜是她和秦峰挑来的三门大立柜。屋子里最好的家具要属那张橡木的双人床。相比起来,高毅生家的环境确实比这里好得多,宽敞又漂亮。可是,她还是喜欢住在这里。这一次回来,她第一次从这小屋里感受到了归属感。这种家的感觉,于她而言,比什么都要让她踏实舒服。 林蔓打开窗户,放新鲜的空气进屋。空气里有盛夏傍晚的新鲜草叶的香气。 天色暗了。 林蔓煮了一锅米饭,又炒了一碟小菜。 就在昏黄的灯光下,林蔓独自吃完了晚饭。 墙上的日历好些日子没有撕页了。林蔓记得,上一次撕页,好像还是秦峰在的时候。她一页页地撕下来,直到撕到当天的日期。废掉的日期摞了一沓。她这才发现,原来秦峰已经离开了许久,算起来,他快回来的日子,也该近了! 夜里,崔蘅芝偷偷地来看林蔓。 “你高叔还在气头上。等他消气就好了。你也是,就算相亲的事不愿意,也用不着跟他顶着来啊。”崔蘅芝柔声地劝林蔓。 林蔓道:“高婶,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觉得我可以换个婉转的方法拒绝高叔?” 崔蘅芝道:“你说你平常挺聪明,也会来事。怎么在这事上,就一根筋了呢!你可以先去见徐秘书嘛!万一是徐秘书跟你处不来,万一你也喜欢徐秘书呢?何苦先把路都堵死了。” 林蔓轻笑:“很多事情可以这样做。但是唯独在这方面,不行!” 崔蘅芝道:“为什么?” 林蔓道:“这样做,无论是对秦峰,还是对徐秘书,都不好。这是什么,见异思迁,还是骑驴找马?万一将来他们知道了这事,会从心里看低我。” 崔蘅芝道:“我们不说,谁会知道。” 林蔓道:“天下没不透风的墙,将来的事,谁能说准?更何况,我和高叔吵架不光为了这事。” 崔蘅芝道:“那还有什么?” 林蔓想起高毅生为她安排的无风无浪的美好将来,又想起她曾体验过一次的安稳人生。不觉得间,她想得出神,沉默了半晌。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响;纱窗上趴了一只蝉,鸣声震耳;厨房中的水龙头滴下了水珠,水珠落在水泥砌的灰色水斗里,啪哒,啪哒…… 林蔓道:“我要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哪怕撞得头破血流,我也认了,因为那是我自己选的。” 崔蘅芝回想她的人生,还从来没有自己做过决定。嫁第一个丈夫是父母安排,嫁第二个丈夫是表姐牵线。安安稳稳,舒舒服服地过了那么多年,无风无浪,却好像也没什么滋味。想着想着,她觉得好像有些理解林蔓了。 崔蘅芝离开以后,林蔓又独自坐了一会儿。她想了想将来的工作,又算了算秦峰离开的日子。不知不觉间,凌晨三点了,她赶忙上床睡觉。挨上棉面的枕头,她很快睡着了。梦里,她行走在一团浓重的雾里。因为看不清前路,她只好仅凭着感觉走。跌跌撞撞地,她好不容易看到了一团光亮。金色的亮光刺得她眼疼,她不得不伸手遮挡。蓦地,她听见一阵响彻天际的音乐声。 “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向前进!向前进!朝着胜利的方向……我们的道路多么宽广,我们的前程无比辉煌……” 林蔓睁开眼,天已大亮,上工的铃声刚响了第一响,距离开大会的时间,只剩下十分钟了…… 林蔓赶到会场,段大姐和小张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