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样子,见李秀娥端着吃的进来,摆摆手说:“我不想吃,咳嗽太难受,我咽不下去。你和张桐吃吧,因为我你们两这几天过得也不好,看这脸色差了好多,吃点补补。” 李秀娥夹了筷子红肉喂到她嘴边说:“你好了我和张桐才能放心,我们才能吃得下去。春木,我前些天去接张桐放学,夫子夸咱孩子很聪明,你要快点好起来,他等着你看他中状元呢。” 春木本来想笑,却是忍不住又一阵咳,掩着嘴的帕子用力擦了才拿开,殊不知嘴角留下一抹刺眼的猩红,他虚弱地说:“我就知道张桐是个争气的,也不枉费我和他那么亲。你千万记得,不管以后有多难也不能让他断了念书的机会,我没能成的事,还指望着他帮我完成。你以后也别和春福置气了,毕竟咱们对不住她。我睡在这里这么久也算是想明白了,大概是我前头那几年没做什么好事才得了这种病,后悔也晚了。” 李秀娥瞪了他一眼:“我就不爱听你说这话,多吃药就能好了。等你好了,咱们一起去看春福,我心里也挺愧疚对不住她的。当初就是给猪油蒙了心,什么也不顾了,总觉得人家发达了该有咱们的一份。你别说了,现在不想吃,我放在灶头给你热着,等想吃了告诉我。” 家里像是被阴云给笼罩起来,一家三口全都在没人看到的地方苦着脸,哪里有半点过年的劲。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春木知道自己怕是没多久好活了。病来如山倒,他想来只能这么躺着了,这辈子就这么走完了真是不甘心,秀娥和张桐他放心不下,还有张岩,怕是难再见他一面了。一想起张岩,他的胸口就泛起一阵疼,很多事情和道理总是在生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才知晓,想要挽回却没有那个机会了。 蒸笼里的吃的已经熟了,春福想要端起来却被烫了手,在自己耳朵上抓了抓,转眼找到了布子正想端,季成从外面进来赶忙拦下来,就着端起来,叹口气说:“我瞧着你哥不大好,整个人没精神,苍老了很多。我也不好说什么,得空儿还是瞧瞧去吧。” 春福低着头,看着季成将蒸笼里得吃的端出来放在小桌上,看着很馋人却没有胃口:“他……这病……我现在很乱,以前得事和他的病在我脑子里乱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季成你说呢,药石无医,那不是……” 季成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先别想的太坏,万一再吃两天药能有起色呢?都怪我,我不该和你说这种话,新年新气象,该是要有所变化的。” 春福叹了口气,去外面往小碗里倒了些干辣椒粉,又添了些醋,拌起来放在季成跟前说:“就算先前收拾过,肥肉还是会腻,你蘸着吃试试,多少能提味解腻。” 季成夹了块肉片放在小碗里滚了滚,肉片上沾满了辣椒,红艳艳的看着很是讨人喜欢,送进口里果然要好吃很多。春福却没什么胃口,连她自己最爱吃的瘦肉都没两块,心里装了事,没法做到将之抛在脑后,心里还是放心不下,过了初三的时候让季成送了些银子过去,不管怎样,大哥一家子肯定被这病拖的疲惫不堪。她实在没办法心狠,在可能到来的死亡面前,她不得不将以前的事情放下。 跟着压抑了几天的气氛,终于在周敬上门来拜年的时候缓解了些。周敬是个聪敏的人,许是感觉到了,所以说些好玩的东西逗两口子乐。笑闹过后还是回到正题上,两人商定在初六动身去苍梧山,临走时周敬再三和春福保证会将人原封不动的送回来,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将春福心头的最后一点阴霾都赶走了。 周敬借着酒劲还是去找安玉宁了,他虽然对一切事情都心中有数,可是在听到她真的和裴公子定亲时,心里还是刺骨的难受。只要没有成亲,一切都有变更的可能,那天安掌柜特地找到他说,只要他将石头带回来,事情就还有转机。这种连三岁小孩子都不会信的话季成自然也不会信,可他就是想倔脾气的赌一次,他在所有人面前没有失信,所以他可以挺直腰杆来娶安玉宁。 玉宁在屋里挣扎许久才披了斗篷去见他,眼前这个男人脸上染了几许绯红,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厚衣袍,上面还有歪歪扭扭像蚯蚓再爬一样的补丁,真的很寒酸,可她偏偏就看进了眼里,他那么伤她的心,毁了她的心血,她还是没骨气的没办法怨他,反而是担心他会不会怎样。这段情,他所投入的一切比她多的多。 “你还来做什么?我想我那天已经说清楚了。以后不要再来了,我和裴公子已经定亲,你这样缠着让别人看了说我的闲话。你要是真喜欢我就替我留着这张脸面,不要让我太难堪。” 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