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蓁缓缓往手心上揉搓着药膏,眼前掠过昨晚画面,宋濯牵着她的手,喉间隐约溢出的低|喘声似乎仍萦绕在耳畔…… 耳根渐渐发烫,心中暗自埋怨宋濯一阵,耳上温度才渐渐褪去。 大垚朝会,五日一休沐。新皇登基,特赦三日休沐,近几日都未曾上朝。 涂抹完药膏后,姚蓁倒头歇息,一直到次日上朝时,才慵慵起身。 今日上朝,同往先一样,并无什么大事。 隔着珠帘,姚蓁打量着玉阶下官员,这才发现登基之日,宋韫并未出现,联想到宋濯所说,秦颂在那日午后归京,猜想到宋韫许是前去迎接他们了。 她端坐着,看着直立的宋韫,心中隐约有了念头,果然,在宋濯禀报完摄政王后续之事后,同宋韫交好的其他世家之人一个接一个的上前,替朔方几人、尤其是秦颂求情。 他们言辞激烈,回荡在金銮殿中,有些聒噪,另有其余官员制止,渐渐吵得不可开交。姚蓁微不可查地蹙眉,转眸看见宋濯面沉如水,眉宇间仿佛有霜雪飘落。 他着抬眼,清沉眸光透过珠帘,落在她脸上。 姚蓁心尖一颤,侧目看向随侍的黄门总管,那黄忠得了令,扬声道:“肃静——” 仍有两名年长的官员吵得火热,置若罔闻。 姚蓁眉宇间亦渐渐有些不耐,柔软的女子,沉声开口:有些不威自怒:“够了。” 她刻意将柔婉的嗓音放低,有些清泠,同男子的格外不同,传到珠帘外,金銮殿中静默一阵,那两名官员各自讪讪归位。 宋濯清沉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 姚蓁不看他,看向惶惶的姚蔑。姚蔑沉默一阵,清清嗓子:“此事再议。” 殿中重又恢复秩序,零星两个官员禀报完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后,吏部侍郎躬身上前,禀报了科举相关之事。 姚蔑求助的目光朝她飘过来。 大垚确有新帝登基便额外恩准春闱一次的旧俗,姚蓁思忖一阵,觉得将春闱延期,借用这次科考,选拔出寒门人才入朝为官,为皇族所用,继而来牵制日渐壮大的世家,未免不失为一种好法,便点头应允了。 姚蔑将此事交由宋濯监管。 姚蓁:“……” 她想牵制的正是宋氏。 不过想到昨日宋濯与宋韫之间不怎么友好的氛围,似乎这事交给宋濯也无妨。 散朝时,姚蓁隔着眼前轻轻摇曳的珠帘,看向宋濯,本欲同他交谈,问他一句,自己还需不需要前往宋府。 ——前晚,情浓之时,他贴在她耳边,说要她日日前去宋府寻他。 余光却感觉有人正在看向她,她微微一顿,抬眼看去,正好瞧见正在打量她的宋韫,他的脸色似乎带着一点狐疑。 姚蓁眨动眼眸,大致猜想到宋韫应是有所怀疑——那日在宋府,宋韫虽未瞧见她的脸,但应该能隐约瞧见她的身形。 宋韫应该不会联想到是她,但为防两人情|事被捅破,姚蓁打消了同宋濯交谈的打算,待宋濯被几名官员簇拥着走出去后,低眉写下一张字条,抬手唤来一名宦官,让他将字条递给宋濯。 宦官疾行着追上去,又很快折返。 宋濯传给她一张新的字条,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几个俊逸的字: “——不必前去。” 姚蓁如释重负。 少量奏折送至嫏嬛宫,容她批阅。她仔细批阅完,再抬起眼时,已是暮色四合。 暗卫悄无声息地潜入,递上来一封信件:“殿下,蜀中有回信了。” 蜀中。 姚蓁微微一怔,意识到这是她母族亲人所传来的信件。 她接过信件,暗卫悄然退下。 灯架上燃着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