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一连数日,姚蓁皆被限制在清濂居中。 宋濯似乎通了人性,并未再用锁链锁她,但亦未能同意放她自由。姚蓁不知他用了何等说辞对外宣扬,才能将身为公主的她名正言顺地留在宋府,总归她不能离开宋府,仅能清濂居中随意行动。 不能得知外面是何等状况,姚蓁颇为焦心,好在有猫儿日日相伴,且算作有所慰藉。 宋濯近日好似有所转变,不再那般令人生怖。他既发了话,姚蓁已看出他的纵容。因而她在清濂居中随意行走,无人敢拦。 抱着惹恼宋濯的心思,继而能让宋濯难以忍耐、放她短暂的外出自由,姚蓁常常出入在他极度爱护的书房之中,蓄意指使猫儿将他的摆的规整的东西弄乱。 甚至有一日,还在一处匣子中翻出当年她误送给宋濯的那枚骰子,不免有些怅然,一时唏嘘。 然而往事如沧海难为水,终究是难回溯。 如若姚蓁早先知晓他是个这般偏执的疯子,便是借她十个胆子,她亦不愿再靠近他半分的。 君子度量,宋濯近日做的十分到位。 任凭姚蓁如何蓄意,他始终平静如汪洋之水,至多不过在她蓄意的有些过分时,或拉她入怀,或将她抵在书柜上,喉结翻滚,同她若即若离,一边边地低语,用撩拨人的语气问, ——“可以与你交吻吗?” ——“可以同你行房吗?” ——“蓁蓁,我要忍不住了。” 届时,姚蓁便会涨红脸,面红耳赤地说“不行。” 他便果真不逾矩,不能同她交吻,便细细啄吻她的唇角肌肤。 不能与她共枕,便勒令她看着,看着他是怎样的情|动,是怎样的情难自持。 经此一番,姚蓁往往面红耳赤,有所收敛。 国事渐渐归于正轨,事务繁忙起来。偶尔宋濯与她耳鬓厮磨一阵,奏折便堆叠如山。宋濯忙于政务,并不是时时皆同她在一处。 譬如今日,八月底某日的一个午后,姚蓁在房中小憩,醒来后,入睡前尚在她面前的宋濯,不知去往何处。 她辨认一阵日光,亦不知自己缘何醒的这般早。目光逡巡一阵,她发现胸口上团作一团而眠的、重量不轻的猫儿,找寻到答案。 秋日负暄,日光明灿。 她不忍打扰猫儿睡眠,又在榻上躺卧一阵,直至猫儿悠悠转醒,亲昵地蹭蹭她的脖颈,才穿衣下床。 宋濯与她相处时,屋舍外不喜留有侍从,往往他一来便将侍从遣散。 因而姚蓁打开屋舍门时,屋外空无一人。 她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踯躅一阵,下意识地要去寻宋濯。 宋濯…… 目光逡巡一阵,她望向门扇紧阖的书房,思索一阵,这个时间宋濯应是在此处的。 便抬脚朝那边迈去。 穿行过连廊,及至书房门前,她隐约听到低低的交谈声,两道声音皆十分熟悉。 鬼使神差地,她停下脚步,思索一阵,悄然绕到一旁的直棂窗旁侧耳听。 直棂窗开着一道小缝,姚蓁一眼便看见背对着她的姚蔑,眼中一亮,当即便要出声。 可旋即,二人的交谈声传入她的耳中。 姚蔑忧心忡忡:“宋卿,依旧未有皇姐的下落吗?” 宋濯侧脸冷玉一般,眉宇间一片从容坦然:“没有。” 他面不改色地平静陈述道:“臣四处找寻,仍未能寻得容华公主的行迹。” 姚蔑长叹一声,哀愁万分。 姚蓁听了这番对话,思绪却猛然陷入混乱之中,慌乱地后退半步,脑中隐约闪过什么念头,然而她未能捕捉住,便对上一双清冷如霜雪的眼眸。 宋濯偏头睨着她,温声道:“陛下不必过于忧心,臣自当,竭力找寻公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