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身子哆嗦起来,似乎极是忌惮畏惧。 赵氏御下严格,众护卫的心里虽有些胆怯,但碍着主母的吩咐,扬起刀剑砍断了绳索,用力撬开了棺材板。 重岚已经在里面憋的头昏脑涨,好容易挨到棺材板打开,腾的一下就坐起身,伏在棺材板上大口大口喘气,又被激的咳嗽了好几声。 赵氏看见女儿苏醒,欢喜的几乎要流下泪来,一把把重岚搂在怀里:“兰儿,我的兰儿,为娘恨不得跟你一道儿去了!” 白姨娘惊骇地看着那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小女孩,自己明明亲手把她推进水塘里...她怎么还活着? 那边重岚没顾得上理会众人的百种心思,而是满面惊慌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小手小脚,又惶恐地看着死死搂着自己的美妇人,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她明明在家里看账本看得好好的,怎么一觉起来变成别人了?! 赵氏看女儿不答话,只是直勾勾地瞧着自己,心里有些疑惑,轻轻晃着她:“兰儿怎么了?” 重岚还没反应的过来,白姨娘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糯米,兜头就扔了下来,嘴里高声道:“夫人小心,瞧瞧这个!” 一颗糯米差点进到她眼睛里,让她捂着眼睛轻叫了一声,赵氏仔细把女儿护在怀里,怒声道:“不知好歹的东西,这作的这是什么妖,你就是巴望着我们娘俩早死吧!” 白姨娘尴尬道:“妾身只是担心夫人...” 重岚瞧这形势,她再不说话估计都要被泼黑狗血了,只能低了头,轻声道:“娘...” 这一声差点把赵氏叫出泪来,她慌忙把女儿从棺材里抱到马车上,一边儿吩咐人把那晦气物件扔了。方才事发突然,她这才想起逃难的事儿来,忙嘱咐护卫加快赶路。 重岚在马车里听她絮絮叨叨,总算是把事情听了个大概。赵氏本来和丈夫何副将一起住在边关小城里,结果鞑子来犯,攻下城池之后杀了何副将,又恨着何副将死守城池,便要杀了她的家眷泄愤。 所幸赵氏机敏,连忙带着一家人出逃,没想到小女儿染上了时疫,今儿个上午突然暴卒了,赵氏舍不得女儿暴尸荒野,又被追杀的没有时间下葬,这才带了女儿的棺材上路。 重岚把听完这些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一时头大如斗,她极想开口询问,又不了解何兰兰的性子,只好闷不吭声地装哑巴。 另外让她觉得十分不舒服的是,旁边那位伺候的白姨娘总是不住打量她,甚至还小心出言试探,譬如‘姐儿饿不饿啊?要不要用些你寻常最爱吃的点心啊?’然后端着一盘子各色点心让她自己挑选。 重岚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做出无力样倒在赵氏怀里:“我难受,不想吃。” 赵氏楼了她斥责白姨娘:“她现在身子还没好利落呢,哪里能吃那些难克化的东西,还不快出去!”她随手把白姨娘赶了下去,柔声哄着女儿:“兰儿别怕,娘在这里。” 重岚默默地往赵氏的怀里缩了缩,幸好她才‘死而复生’,性子古怪一些倒也无人置喙。 一行人又往前行了一个时辰左右,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人喊马嘶的声音,赵氏一下子变了脸色,忙探出头去瞧,就见一只利箭擦着她的鼻尖飞了过来,有个护卫滚下马冲到马车前:“夫人,后面的追兵追上来了!” 赵氏闻言并无丝毫惊色,慈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小脸:“本来想着跟兰儿一道儿去了呢,幸好你如今还活着。只要你活的好好地,娘没什么不能舍下的。” 这话明显是存了死志,重岚下意识地反握住她的手,惊声道:“娘...” 赵氏亲了亲女儿的小脸,一把把她抱出马车,交给方才来通报的侍卫,面色沉着坚毅;“尔等护着小姐尽快山外走,遇到晏将军便求他庇佑,我带人在这里拖上一拖。” 重岚愕然地瞧着她,就见她眼里也蓄了泪,很快又止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回身从马车里抽出两柄短剑来,翻身上马,扬眉喝道:“还不快走!”赵氏是将门女,嫁的夫君也是军中将领,武艺兵法也是懂得的 那护卫眼里流下泪来,对着赵氏用力磕了几个响头,一把抱起重岚头也不回地策马狂奔而去。 一边无措站着的白姨娘似乎也想跟过去,赵氏冷冷地瞧了她一眼:“你留在这儿藏起来,能不能活就看命了,莫要动歪心思拖累了兰儿!” 白姨娘指甲几乎陷进肉里,又畏惧地瞧了眼赵氏手里的短剑,咬着后槽牙应了声是。 重岚头一回被人用这么狂野的姿势抱在马上,紧闭着眼脸色发白,只差没吐出来,那护卫以为她是害怕,忙柔声哄道:“小姐莫怕,晏将军也正在带人往这儿赶,咱们和他遇上就能脱险了!” 重岚勉强开口:“我...我娘呢?” 护卫面色一黯,仍是安慰她道:“夫人吉人自有天相。” 重岚正想再问,眼挫却瞄见后面射来几只劲弩,她惊声道:“快趴下!”急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