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答了不是就是嫌弃他,答了是自己就真成了没皮没脸的痴女,重岚已经红着脸不敢看他,一手托着额头别过脸;“大人是天人风采,我等凡人看上两眼也就罢了,怎敢生出别的想法呢?” 晏和哦了声,挑了挑唇角,断章取义道:“想不到你竟还有了别的想法,我真是低估你了。“ 重岚答什么都不对,简直跳进河里也洗不清了,只好老老实实地闭嘴。正好这时候桌边的沸水开了,她抢先一步提了茶壶,呵呵赔笑道:“是我不会说话,就在这里给大人倒茶赔礼了。” 晏和看着盈盈注满茶盏的一盏白水:“茶呢?”他玉白手指敲了敲桌面:“就算你瞧见我魂不守舍,也不该这般粗心大意,这让我如何说你是好?” 这个话头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重岚用绢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也不知道方才那点茶之人把茶叶搁哪了,又怕再晚点他再说出什么来,只好探手从外面摘了几朵桃花下来,搁进他茶盏里,又用碗盖捂上。 她赔笑道:“摘花泡茶,也是雅事一桩。” 晏和看了眼快被她摘秃了的花枝,嫌弃道:“辣手摧花。”他侧眼瞧见她肩上被摇落的花瓣,探手夹了一朵,慢慢搁进她茶盏子里:“这样才算雅事。” 他探手伸过来的时候,纤长手指就擦着她颈子过去了,他的手比寻常人略凉些,挨近了轻易就能感觉到,她强忍着脖子上的麻痒感觉坐下,勉强正了正神色:“多谢大人了。” 他恩了声,提起白瓷茶壶给她倒茶,一朵桃花冉冉浮了上来,热气迷蒙中香气沁人心脾,她浅浅饮了口,叹气道:“好闻倒是够好闻了,可惜味道有些涩。” 晏和也浅啜了口:“勉强能入口,你挑的花不错。”他放下茶盏,慢慢道:“知道我为何要你过来?” 重岚见他是要谈正事的样子,也收了闲散神情:“请大人示下。” 他拍了拍手,立即有人捧了剑盒上来,他扬了扬头:“你打开瞧瞧。” 重岚站起身双手接过,剑匣里的宝剑静静躺着,她瞧着有些眼熟,正犹豫要不要拿起来细看,就见旁边一只白洁有力的手探了过来,抽出宝剑递到她眼皮子底下让她细瞧:“你瞧瞧可眼熟。” 重岚仔细看了看,随即心头大震,勉强压下面上的惊色,这宝剑样式和材质和她坊里制造的大同小异,但她坊里的刀兵都是结合了东瀛和齐朝的制造手艺,绝对是独一份的,那晏和这个到底是哪里来的? 他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前,两人这时候离得极近,他半倾下身,低声道:“我那边还有火铳,你要不要看看?” 重岚这下眼里的惊色掩都掩不住,惊声道:“你是怎么弄到的?” 晏和微微笑了笑:“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端看墙那边的人够不够资格了。”他偏了偏头,将她脸上的神色尽收眼底:“我倒是好奇,你一个商人,弄这些东西做什么,是存了歹心吗?” 重岚禁不住退后几步,背已经抵上了亭柱,没想到他却欺身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两寸余。她深吸一口气,勉强定了定神:“我劝大人一句,凡事儿不要追根究底的好,跟你没关系的事儿,你又何必这般死拽着不放呢?” 要是这秘密被泄了出去,那些官员会如何暂且不论,只怕东厂那位首先就得要了他的命。 晏和见她呼吸紊乱,精致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唇珠分明,仿佛诱人采撷一般,他心头微漾,随即又压下一星半点的波澜:“我身为朝廷命官,遇到这种有悖常理的事儿,自该过问才是。” 他低头一笑:“你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后半句话没说出来,但重岚也知道利害,却不可能真说出来,只是紧抿着唇不作声。 两人就这么僵持下来,他站的离她很近,几乎能听见她突突的心跳声,似乎一探手就能把人拉到怀里,往下一眼就能瞧见她嫣红的唇,清雅的香气袭来,他心思也有些乱了,禁不住慢慢低下头... 重岚先是震惊地看着他,随即又惊恐地睁大了眼,晏和瞧见她的惊恐神色,这才定住身形,背过身却不再瞧她,淡淡问道:“你想好怎么说了吗?”只听他声音,绝对看不出来他现在拧着眉头,微微窘迫的模样。 重岚方才被他突然问到命门,这才失了方寸,这时候已经缓过神儿来,慢慢地道:“大人知道的,我是皇商,总得做些和朝里有牵绊的,但又没法放在明面上说的生意,也是身不由己,还望您海涵了。” 他终于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过来:“是吗?可是你做出来的这些东西,为什么不留在南边,而是千里迢迢运到京里呢?” 因为这是当今皇上点名要的,不光要做好,还得瞒着别人。这年头在她脑子里转了转,随即装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