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在这儿?” 现在日头高照着,他怕晒到她,撑起伞来给她打着,随口道:“等一会儿又不值得什么,你参拜完了。” 她哭笑不得:“都觉得你是个顶精明的,我瞧着简直是个傻子。在外面喝着凉茶,吹着凉风等不是一样的吗,何必在这儿巴巴地等着,不知道热啊?” 他引着她往树荫底下走,声音还是漫不经心的:“在外面就瞧不见你了。” 她娘常说,男人爱你的最好表现就是拿你当闺女宠爱,那真是没有一处舍得不尽心的。她用绢子擦了擦汗,借着这个挡住发红的眼眶,轻声道:“咱们等会儿吃完饭在庙里转转?等下午凉快些了再回去。” 晏和恩了声,拉着她往专供宾客休息的地方走,休息的地方也分男女间,当中才是供人用饭的地方。 这时候秋老虎发作的厉害,她走了一早上的路,又没吃早饭,这时候有些走不动道儿,一边喘一边道:“这些年还是养尊处优的荒废了,十二三岁的时候,我满山乱窜都不带出汗的。” 他见她被伞挡着,脸上还是晒得发红,蹙眉带着她进了一间专供女客休憩的地方:“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帮你要素斋。” 他们带的下人太多,都被留在了寺外,难得他要事事亲力亲为,她恩了声,把伞塞进他手里:“你小心点,别中暑了。” 他转身出门,她坐在原处百无聊奈,喝着桌上备好的清茶,又抬眼打量着墙面上的挂画。 这时候侧门的白底蓝花棉帘被打开,几声响亮的说笑先涌了进来,然后是一阵香风飘入,五六位女眷笑着走了进来,瞧见屋里有人,都怔了怔。 重岚听见响动,转头看见好几位打扮华贵的女眷站在原处。最让她讶异的是,重柔和陈元儿赫然在其中。 她下意识地去瞧陈元儿,就见她绣金牡丹纹亮缎滚边褙子,褙子的下摆长过膝盖,只露出一截雪青撒花百褶裙和缎面鞋上滚圆的珍珠,头上的赤金红宝石蝴蝶花簪微颤,似乎也没想到在这儿瞧见了重岚。 她这般打扮,脸上又细细擦了粉,可比原来漂亮了不止一星半点,竟也称得上是美人了。 最让重岚诧异的是,她竟然梳的是妇人发髻,居然嫁人了? 重柔还是老样子,不过今日却不敢抢了陈元儿的风头,穿的简约素雅,脸上也是素面朝天,瞧了瞧重岚,又瞧了瞧陈元儿,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地闭上了嘴。 几人都静了下来,还是一位二十上下的妇人先开了口,笑道:“是我们唐突,打扰这位夫人了,既然已经有人在了,咱们就换个地方歇息吧。” 陈元儿冷冷地瞧着重岚,端着架子抬手道:“这天气这么热,其他地方人肯定也满了,你给我找个能歇息的地方试试。” 她说话还是这么不走脑子,重岚听着她的声音,心里却微微一动,这声音...有点熟悉啊。 陈元儿见她不言语,心里怒哼了一声,抬高了声音道:“咱们就在这儿歇着吧,重三姑娘肯定会同意的。” 重岚听她声音,越发觉得古怪,却也回过神来,稳稳当当坐下,半开玩笑似的道:“既然几位夫人不方便,那就在这儿歇着吧,这儿也不是我家开的,哪用得着问我?”她虽不喜陈元儿,但也没有为她得罪这么多人的道理。 这话成功活泛了气氛,几位夫人都笑着道谢,她又转向陈元儿,含笑道:“好久没见陈姑娘...哦,现在该改口叫陈夫人了,方才一时有些失态,还望陈姑娘不要见怪。” 按理来说,女子听见别人打趣自己嫁人,就算不是又羞又喜,也会娇嗔几句,陈元儿不知道想到什么似的,脸色大变,眼里竟浮现几分怨恨,绝对不是什么娇嗔的模样。 重柔故意张嘴装作凑趣的模样:“三堂姐有所不知,元儿妹妹一个月前嫁给了前承宣布政使,冯布政使对元儿妹妹关护有加,又见她想娘家想的厉害,所以还特地命人送她回我们府上住几日,真真是好福气啊。” 她说完就满意地看见陈元儿变了脸,长长的指甲在桌布上划出几道痕迹来。 陈元儿紧紧抠着桌布,勉强道:“你说的是。” 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