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直指那方的晋安。 而晋安仿似一无所觉,一双漆黑的眼瞳盯着那同样封死的里棺,目不转睛。 他嗅得到,棺材里面的蛊主的味道。 他身体里的玉蚕告诉他,没错,这里是黎霜。 晋安的目光便这样定住了,再也看不了别的地方,那些拉弓的人在喊着什么,粗嗓门的罗腾又在吼着什么,那些声音和景象,对晋安来说都没有耳边的风声眼前的雨滴来得真实。 棺木静静的放在他面前,黎霜静静的躺在里面。 她再也没有温度,也没有芬芳,但是对晋安来说,此时他的灵魂都好像被吸进去了一样。身体四肢显得那么臃肿而无力,他想蹲下身,打开里棺,他要确认,确认里面是不是黎霜。 但万一…… 是呢? 五灵门费了大工夫将他接到了鹿城,而鹿城离西戎不过也就半日的路程,巫引帮他易了容,混出鹿城不会太难,然则在过那黎霜守过的城门时,他见到了正在当值的罗腾。 正有小兵惊慌失措的来与他报:“罗将军!罗将军!京城来报,黎将军猝……猝死牢中……” “兔崽子话都说不清楚,哪个黎将军!” “黎……黎霜将军……” 仿似水滴入心湖,“滴答”一声,却惊起了千层涟漪。 罗腾大惊失色,转身便于小兵走了,晋安也在这熙熙攘攘过城的人群之中站住了脚步,身后有人推搡他,擦肩而过的有人咒骂他挡路,很快有士兵上来询问他。而他都没有反应。 巫引在后面观察情况,见状不妙,便寻了借口将他带走了。 他怔愣的许久,与巫引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黎霜死了,我会死吗?” 巫引没有注意过罗腾,所以也没听到那方的消息,只是奇怪:“突然问这个作甚。” 晋安只是直愣着目光问:“她死了,我会如何?” “照理说蛊主死了蛊人是不会死的。”巫引道,“但蛊人死忠于蛊主,多数会选择自绝。然后我们就可以回收玉蚕蛊了。不过你这个玉蚕蛊我倒是拿不准,毕竟你已经可以离开蛊主这么远,还自己提出的离开,看起来像是你战胜了玉蚕蛊的意识一样。” 她死了,而他有自己的意识,城门外便是西戎,他可以带着这蛮横的力量,回到西戎,仿佛这样对他来说,应该是最好的结局。 这个世上再没有什么是可以威胁到他的了。黎霜死了,不是正好吗,他之前想做而没做到的事,老天爷帮他做到了。 她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是杀了两名西戎大将的西戎皇子。他若要回西戎,身上容不下这样的污点。 但是。 听到巫引说,他不会死的时候,晋安却觉得……无趣和失望。 他的第一个想法却竟然是—— “为什么不?” 为什么不干脆让他随她而去了? 那胸口中的比撕裂更尖锐的疼痛在完全消化了“黎霜身死”这个消息之后,如跗骨之蛆,很快便爬遍了全身。四肢百骸,每一个骨头缝里,都有长满尖牙的虫子在拼命噬咬,仿佛快吸干他的骨髓。 黎霜死了,为什么他还要活着? 这个想法在站在黎霜棺木前时,显得那么突出。 他从鹿城城门前转了身,义无反顾踏上了回京的路,日夜兼程,巫引问他:“万一是计呢?” 万一是计呢?有人用黎霜的身死设计他,让他回去,让他被擒。如果真是这样……那太好了。 让心尖的虫停止噬咬,让骨髓里的尖锥停止敲打,让切割他大脑的钝锯都静止下来。让那玉蚕蛊不要在他身体里,随意操控他的感官,活像他已将黎霜爱到了灵魂深处了一样。 但真的是玉蚕蛊作祟吗? “笃”的一声,一只利箭破空而来,一箭扎在了他的肩头之上,晋安的身体被箭的力道撞得往前踉跄了一步,膝盖跪在了黎霜的里棺之上。 “咚”空空荡荡,仿似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动静,没有呼吸,没有她望着他的眼睛。 伤口处留下鲜血仿似洗开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