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愿安其实是第一次正眼打量这个亲生弟弟,以往的他都带着格外可怖的偏见,对顾栖池不屑一顾,甚至像有了什么被害妄想症一样,认为顾栖池会对顾予宁不利。 他怎么会这么蠢? 顾愿安自嘲地笑了一下。 顾予宁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当年顾栖池刚刚搬回顾家的时候,顾愿安也曾满心期待过这个弟弟,但很快,这份期待就被躺在病房里的顾予宁给冲散了。 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就陡然接收到了这样可怕的真相,精神紧绷,以为顾家会不要他,在医院里拔过针头,也大剂量吞服过当时吃得药,直接被送去急诊洗胃,才险些救回一条命来。 顾予宁当时也只有十六岁,可以说,顾予宁是被顾愿安小心翼翼照顾长大的。 顾成天和耿听浔忙着生意上的事情,来不及照顾这个刚出生的孩子,顾愿安又对自己新出生的弟弟好奇,成天带着他玩,穿衣喂饭都没假手于人,全都是他亲力亲为的。 就连当时的保姆都感慨,大少爷真是喜欢小少爷,从来没见过哪家的哥哥这么心疼弟弟。 是以在顾予宁闹着自杀几次之后,哭着窝在自己的怀里,问他:“哥哥,你和爸爸妈妈会丢掉我吗?” 顾愿安斩钉截铁地回答了不会,甚至对他发誓,会对他比顾栖池还要好。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顾栖池回到顾家被顾予宁几次三番的陷害,顾愿安才会对顾栖池的态度越来越差。 以至于发展道今天这种糟糕的地步。 “他对你很好吗?”顾愿安思绪回笼,艰涩开口,询问顾栖池,静静等待着他的回答。 顾栖池瞥了他一眼,眸光很淡,眼神极冷,不像是在看自己的亲生哥哥,反倒在像看一个陌生人。 顾栖池嘲讽出声:“你应该问问,除了顾家,还有谁对我不好。” 他歪了下头,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分明是在笑的,可不知为什么,顾愿安却觉得冷意在这方逼仄的空间里层层叠叠蔓延开来,一寸一寸地冻结住他的血液,他的四肢,他的呼吸。 顾栖池自顾自道:“哦,的确是有一些人对我不太好。” 他倾身,捞起床头那束凋零的话,是一捧艳红的玫瑰。可惜花瓣枯萎,枝干萎缩,了无生机,死气沉沉。 也不知道这束花是怎么送进来的,顾栖池揪下一片花瓣,漫不经心地在指腹研磨。 他盯着手里的丧失了水分的花瓣,懒洋洋掀起眼睑,桃花眼眼尾上挑,冷意弥漫:“可那些不都是你和顾予宁送给我的,网暴、造谣、人肉……” 他缓缓笑起来,肩膀抖动:“这么多人,这么多事情,都是你和顾予宁的杰作,但其他人和我无冤无仇,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只有顾家对我不好而已。”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去找人造我的黄瑶(错别字。)” 顾愿安的神色慌乱,唇瓣颤抖,五指揪紧了身下的床单:“你在说什么?” 顾栖池好笑地盯着他,眼神嘲弄,像是在看什么垃圾:“那些照片,不就是你找人放出去的吗?” 顾栖池:“发布人的ip地址和顾予宁惯常用的不一样,又能掌握我近几年的所有行踪,还露出了你的脸……” 顾栖池的语调很慢,声线清冷,又带着些许磁性的微哑,像是在对情人低喃,可仔细去听,却能在其中听到恨意:“还有谁会这么广大通天呢,能扒到我的公寓地址,我从小到大的学校,甚至能扒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