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火辣的酒精流过喉咙,滑落进胃里,像团火一样,在海水里泡得没有知觉的身体这才缓过劲来。 “岑九受了伤。”他把酒瓶递过去,岑九喝了两口,白得跟鬼似的面孔显出一抹红晕。 萧泽打开医药箱,给岑九清理了一下伤口。 还好岑九身上的伤多是皮外伤,被海水一泡,伤口发白,肉往外翻,看着恐怖,其实都没有伤到要害。 萧泽十分熟练地给他的伤口消毒,上药,用纱布包上。 “暂时先这样,到港了去医院看一下,在海水里泡太久,怕感染。”萧泽的眉眼十分冷峻,和岑九的气质有点像,然而更多了一点正气凛然的味道,岑九则显得冷戾许多。 也许这就是职业的差别吧。 方敬默默地想。 他和萧泽两人将岑九扶进船舱,坐在床上,岑九就开始咳嗽。 萧泽去厨房熬姜汤,方敬摸了摸岑九冷冰冰的脸,手都有点抖。 “我没事。”抓着他的手按在胸口上,岑九冷漠的声音低声道,“别担心。” 方敬突然有点烦躁,抓了抓头发。他家负担重,还欠着村里人的债,那种债不单单只是钱财上的,不是几十条活生生的人命堆积而成的,说得不客气点,他们一家欠着村里几十条青壮年的人命,这么多年来,他爸其实一直带着赎罪的心理在活着。 就算是了为他爸,他也想努力为村里做点什么,以前也就算了,他能力有限,工作也一般,现在有了门路,当然想拼一把。辞了工作专心捞船是他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他也知道做这一行会有危险,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看到岑九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孔,还有身上灰败的伤口,心里又烦得厉害,总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心里像有人拿着针在扎一样,刺刺的,不痛但是揪心。 岑九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扣着他的手腕往怀里一带,方敬猝不及防,被带到他怀里。岑九低下头,冰冷的唇在方敬唇上碰了一碰。 “我没事。”他重复一句,十多年的暗卫生涯,这样的伤口根本不叫伤,以往比这严重十倍百倍的伤都熬了过来,这点小伤又算什么。 “我捞船是为了挣钱,不是为了看你受伤。”方敬撑起手臂,摸了摸岑九缠得像木乃伊的胸膛,萧泽包扎的技术不错。 “别这样,开心点,发现沉船了呢。”岑九屈起食指,抵着方敬的下巴,细细密密地亲吻他。 方敬微微张着嘴,被动地承受岑九的亲吻,气息交融, 节能灯的冷光打下来,让他俊秀的五官显得更加精致美好。 岑九抬起手,手背摩挲着方敬的脸颊,注视着他的目光依稀充满了温柔。 提到这个方敬就很郁闷:“值钱的沉船像烟花一样,消失了。” 剩下的那艘打捞船,船上根本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次他们真是亏大了。 岑九手按在他的脖子后面,亲了亲他,说:“我看到了,船上还有些杯子盘子的。他们用的东西,放到现在也应该值点钱吧。”应该吧。 这个世界的人好像挺喜欢搜集前朝遗物,上次拍卖会上,还有人花好几百万买一只瓶子呢! 民间的瓷器能值多少钱?方敬不敢保证,不过那条沉船还没烂光的船体打捞起来,估计也值点钱。 “明天我们靠港,临时请几个人把那艘沉船打捞起来吧,总不能空手回去。” “好的。”岑九目光往门口的方向瞟了一眼,低下头继续亲吻他。 这一次不是这前的蜻蜓点水似的轻触,而是不折不扣的亲吻,唇舌交缠,那种仿佛要把人的灵魂都搅动在一起的悸动,让方敬不一会儿就败下阵来。 在这方面,岑九似乎有特殊的技巧,很轻易地就能挑动方敬内心深处最火热的感情。 好在最后一刻,方敬靠着脑中最后一丝清明推开岑九。他满脸通红,连耳尖都是红的,薄薄的嘴唇水光潋滟,看得岑九眸光一沉,低下头又要吻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