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大哭,声音都已变了调,“奴婢愧对陛下,是奴婢愧对陛下啊……” “我该拿你怎么办。”看着哭成泪人的陈志,刘秀的心也堵得慌。 刘秀是个非常护短的人,但凡是他的人,哪怕犯了错,刘秀也会尽量护其周全,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吴汉。 陈志是他的眷属出身,在他最艰难、最困苦,这一生最黑暗的时候,陈志都没有离开过他,真心实意地追随左右,他没有过人的能力,但他有这么一份赤诚,这些刘秀并没有忘。 所以说,选刘秀这样的人做主子,既是幸运,也是种幸福,刘秀重情义,他落魄的时候不忘本,发达之后也不忘本,别人对他的好,他都能牢记在心。 陈志用力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抬起头来,说道:“是奴婢……是奴婢勾结陌鄢,欲加害阴贵人,奴婢罪该万死,只求陛下能给奴婢个痛快。” 稍顿,他详细讲述道:“有次奴婢出宫采买,是陌鄢和张夺主动找上的奴婢,说能助皇后……能助奴婢,铲除阴贵人,当时奴婢鬼迷心窍,就和他们约定第二天见面。见面的地方是信宁茶庄,那里……那里是陌鄢的窝点,不过陌鄢和张夺并不住在那里,他二人具体住在什么地方,奴婢也不知晓,奴婢和他们,只在信宁茶庄见过两面!蛊毒……蛊毒是张夺给奴婢的……” “信宁茶庄?具体在什么地方?” “耗门西大街郭区!” “陌鄢和张夺不住在信宁茶庄?” “是的,陛下!” “你是怎么知道的?” “奴婢每次到信宁茶庄,都要等上好久,才会等来陌鄢和张夺。” 刘秀没有继续说话,龙渊插口问道:“好久是有多久?” “差不多有……有大半个时辰!” “大半个时辰!”龙渊喃喃嘀咕道:“有人去报信,把他们找过来,一去一回,大半个时辰,单程的话,差不多是一炷半香(四十分钟)的时间。” 心里盘算了一番,龙渊又问道:“陌鄢和张夺可有乘车或骑马?” 陈志仔细想了想,摇头说道:“是步行。” 龙渊若有所思道:“耗门西大街,郭区,步行一炷半香……陛下,倘若真如陈志所说,那么陌鄢和张夺是不可能住在城区或郊区,他们一定是落脚在郭区里,大致的范围,北至马市,西至太学。”东面是郭区与郊区的城墙,南面是洛水。 刘秀揉着下巴,琢磨了一番,说道:“这几日,皇宫里没人出宫吧?” 龙渊正色说道:“陛下,无人出宫!” “那么,陈志被抓的事,陌鄢和张夺也必然不会知晓。”刘秀转头看向陈志,问道:“陈志,我还能再信任你吗?” 陈志向前叩首,说道:“奴婢罪无可恕!奴婢罪该万死!倘若陛下还有要奴婢去做的事,奴婢责无旁贷。” “我需要你再去一次信宁茶庄,把陌鄢和张夺引出来,你能做到吗?”刘秀目不转睛地看着陈志。 陈志想都没想,犹豫都没犹豫,立刻接话道:“陛下,奴婢能做到!” 刘秀正色说道:“陈志,你要知道,陌鄢和张夺都非常人,你引他们出现,就是去做饵,很有可能是有去无回!” 陈志闻言,鼻子发酸,哽咽着说道:“陛下,奴婢本就是该死之人,倘若有幸能为陛下而死,奴婢,奴婢就算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也都值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