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到炎振了,跟在老仆身后。 不过没去抬头打量,只帮忙往破碗里舀饭。 那是个三十左右的男人,方正脸庞。因为长久的折磨头发凌乱结块,浑身散发恶臭,走动间听见厚重铁链声响,闻人诀貌似不在意的瞥了一眼,一根足有人手腕粗的链子锁着男人脚踝。 对方看见他也没什么多余反应,神情有些死寂的绝望,可透着的那股子韧劲,还是能让人看出一点昔日的风骨。 使够了钱,同室那几个人不仅帮他遮掩了小猫,还帮他分担了不少活,闻人诀也借着出去买药的由头,往老仆跟前凑的越发殷勤。 闻人诀双手死命拎着饭桶,饭菜中有股子馊味,地下室门口给他开门的两个人很是嫌弃的伸手捂鼻子,让他快些走。 穿过那两个人,铁门在身后关上。 闻人诀借着昏暗的光线,一个个往房间里舀饭,直到到了炎振的牢房。 三天前,老仆感冒了,因为没人照料,后来还发起了高烧。 浑身无力下,只好让他一个人前来,好在几天下来,他没出任何差错。 闻人诀弯腰把发馊的饭,舀进铁栅栏边放着的大碗里。 这几天他都一个人前来,重复着老仆的步骤,就算是到了炎振牢房门口,也没开口说话。牢房中被锁着的男人一样没开口的意思,甚至连抬眼看闻人诀都没有过。 锁着脚踝的铁链子过短,一端被钉死在墙壁上,吃饭的破碗却被放置在铁栅栏边上,炎振够不着,只能前扑身子趴下用手指抓着吃。 破碗是被固定死在铁栅栏边的,他动不了…… 往日里舀饭完闻人诀会立马转身离开,但今日,他却好整以暇的收手站着,看男人挪步过来,趴下身,伸出手指抓饭吃。 头发因为过久没打理,结着块。闻人诀看不清他的眼睛和鼻子,阴暗的房内只放着一个木桶让人拉屎尿,可明显,被清理的几率不高,正散发难闻的恶臭。 饭菜馊的湿软,甚至不太能被抓起,大部分从男人指缝间流出,趴直的男人便伸出舌头从地上舔起。 炎振不得不如此,地下室一天只送一次吃的,如果饿着肚子,他可能会挨不住夜间的阴冷。 闻人诀看男人脑袋在地上拱动,眼神很平静。 “真像条狗啊。” 地上舔舐的脑袋一顿,而后继续自己的动作。 对闻人诀的开口,炎振有一瞬间的愣神,可如此讥讽的话,他这一年来听的还少吗?早就不以为然了。能来这送饭的,地位恐怕比狗也高不到哪去,大抵是想从自己身上找些存在感。 炎振懒得应付这样的人,仔仔细细把掉落在地上的残渣舔完,他又伸手去抓碗里剩余的。 男人对自己的话反应不大,闻人诀倒不感到奇怪。 他只是把抱在胸口的双手背到了身后,等男人把碗中的食物全部吃完,准备爬起身走回牢房深处时才又开口:“夕阳快死了。” 语气很平淡。 却让背朝着他的男人身子一僵。 先前被骂成狗都没半点反应的男人,重新转过身来,透过结块的头发,死死瞪着他:“你见过夕阳?” 闻人诀没回应,站在原地就那么静静的打量着男人,瞳孔深处透着些非人的冷淡。 炎振终于觉的这个人不太一般,他跟着深究般和闻人诀对视,却看不出这个面容丑陋的仆从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