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带着荷尔蒙气息的男人的体息。 闻裕在擂台上、灯光下,汗珠晶莹,肌肉结实,肌肉里蓄满力量的画面突然在纪安宁脑海中闪过。 她不自然地别过头去。 闻裕一怔,低头揪起衣领嗅了嗅。 “汗味是吧?熏着你了?”他也有点无奈,“我刚才擦了擦,这边没淋浴,只能回去洗澡。” 两人走出小楼。 闻裕说:“当初申请场地的时候,学校给的地方,就这个小楼空间最痛快。可这楼有历史,特别老,地下基础设施不行。我想装淋浴间,学校死活不让。” 外面天已经黑了,空气倒很清新,纪安宁透了口气,说:“我不知道你还搞了搏击社。” 她话中指的是前世。 闻裕笑得风骚:“所以啊,你得多了解了解我才行啊,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拒绝我,后悔了吧?” “……”纪安宁加快脚步,“我还是退社吧。” “喂!”闻裕长腿一迈,就追上了她。 “大一刚入学那会儿搞着玩的。”他说,“后来家里事情多,我就没那么多时间管了,现在基本上就交给陈浩管着。” 他其实早就把搏击社丢开了,只提供资金支持。要不然上辈子纪安宁也不至于不知道他就是搏击社社长。 他跟她说了说平时的训练时间和注意事项。 纪安宁问:“就穿运动裤就可以了吧?” 闻裕瞥了眼她的牛仔裤,问:“你有多高?六五有吗?” “六三。”纪安宁回答,“怎么了?” “普通运动裤就行。”闻裕说。 很快就走到了路口,纪安宁说:“你回家吧,我要去拿个快递。” 闻裕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脚尖一转,跟她一起往学校的代收点走:“一起去,我又不赶时间。” 纪安宁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快递,挺大一只箱子——她买了微波炉。 上辈子没舍得买,这辈子纪安宁想开了,其实也没几百块。 钱再赚就是了,她只要还活着,就还能赚钱。节省出来的时间,还可以多陪陪外婆呢。 人生变数太大,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呢。纪安宁现在,一是想活在当下,二是想平平安安的一直活下去。 纪安宁拉了拉袖子,一弯腰,把箱子抱起来了。 走了两步觉得不对,一回头,闻裕还在那儿站着呢。夜色里,他的眼神有点幽邃,看不懂。 “走啊?”纪安宁莫名。 闻裕慢悠悠地走过来,问:“我是不是特别矮?” “……哈?”纪安宁眼睛睁得溜圆,摸不着头脑。 “要不然我这么大一大活人杵在这儿,你为什么看不见我呢?”闻裕讥讽。 他一伸手,就把箱子从纪安宁怀里拿过来了,轻松地扛在肩上,单手扶着。翻了个白眼,说:“说一声让我帮忙会死啊?” “啊?……哦。”纪安宁有点不习惯。 这些年,她更习惯的是靠自己,只靠自己。一个人,独惯了。 “中午说的那事儿……”闻裕在路上开口。 纪安宁:“嗯?” “我想过了,我还是觉得我说的没错。”闻裕说,“别跟我说什么朋友不朋友的,我就是追你,就这么简单。” 纪安宁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想做什么,我无权干涉。” “我就一个要求,”她说,“别用你那套金钱攻势来骚扰我。” “哟。”闻裕笑了,“我发现你……挺了解我。” “你不就是那样的人嘛。”纪安宁拢了拢头发说。 夜风吹动着她的黑发,路灯映得她面庞柔和,泛着淡淡的光。 现在很少看到女孩有这种纯黑的、完全不染色的头发了。纪安宁的脸颊不施脂粉,干净得让闻裕想亲。 很奇异的感觉,不是想把她压在身下做些什么,就是简单地生出想用嘴唇去碰触那柔嫩脸颊的想法。 内心里竟然有几分宁静。 闻裕一时没说话。 纪安宁看了他一眼。 前世,闻裕的纠缠给她带来很多烦恼。她以为说起这个话题,她多少还会有些生他的气。但此时,她望着路灯下他硬朗的面庞,明亮的眼睛,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再生气了。 她是真的喜欢他看她时眼睛这么明亮。 再也不要,再也不要双眼如血通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