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闻国安,那么杀死程莲的嫌疑人就很明确了。 “现在上面压着不让我取保候审。”闻国安说,“肯定是他在背后动作。” 闻裕的心结解了,听到这些,戾气又生了出来。 闻国安太了解他,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他没好气地说:“你少胡来。非常时期,太敏感,刑侦队的胡铁头肯定盯着你,你别把自己也弄进来。” 闻裕“哼”了一声。 “你去找小孙、小郑。”闻国安指示他,“有用的东西都在他们手上。他们等你好几天了。” 孙秘书、郑律师,都是闻国安的心腹之人。 实际上这几天,孙秘书和郑律师都给闻裕打过很多次电话。闻裕浑浑噩噩,行尸走肉一般,全都没接。 他回想起来,不禁羞惭不已。 “辛苦这么多年了,我也正好歇歇。”闻国安笑着说,“外面的事就交给你了。” 他很平静,显然孙、郑二人手上握的,是很有力的东西。 闻裕也跟着平静下来了。他内心里甚至突然感慨,这么多年,他能够在别人面前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从容模样,还不是因为背后站着闻国安吗? 他望着老父亲的霜鬓,心中一酸,说;“您好好休息吧,都交给我!” 但在他准备要离开的时候,闻国安却又喊住他。 “看看再说。”他说,“他要是不对咱们家出手,也不用赶尽杀绝。” 闻裕懂了。 闻国安入狱,而在那之前,程莲就已经把集团的资金链搞得一团糟了。 杨远肯定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杨远如果在这个混乱的时候不对闻家的产业出手,表明他认同了闻国安的,都是闻裕的。 他要是能守住这条底线,闻国安是想让闻裕放他一马的。 这并非因为闻国安人老了,变得心慈手软了,而是因为血缘牵扯人伦,对自己心爱的儿子,他不愿意他作出有逆人伦的事情。 除非杨远趁这个时候对闻家出手。那就意味这,他连属于闻裕的,都想夺走。 闻裕经过了这些天的磋磨摧折,戾气反弹得比他平日里还要更重。 “凭什么!”他说着,眉毛都竖了起来。 他这股子劲,倒真像闻国安年轻的时候。哪怕是没有血缘,也像。 精心抚养,言传身教的结果,远胜于一颗精子的联系,真是叫人欣慰。 闻裕跟孙秘书和郑律师碰过头,才知道和闻国安比起来,自己叫老邢单枪匹马地去调查杨远,道行是多么的浅了。 闻国安这些年,一直盯着杨远。 现在将这些提交给警方,可以推翻杨远的谎言。 但闻国安把这些交给他,显然不是想让他什么都不做的。他对他的锤炼之意很明显。 闻裕也不想把所有的解决问题的希望都押在警方身上,他不信任他们。杨远能使得动力,说明他也有人。 闻裕想自己亲手把杨远拉下来。 同时闻裕也知道了,为什么在程莲把集团内部资金池一日抽干的情况下,集团竟然还能维持正常运转。 原来闻国安商业帝国的真正版图,比程莲掌握得要大得多了。 程莲作为cfo,闻国安只让她负责明面上的资产,在这之外,闻国安其实还有很多代持股、埋在冰山之下的其他产业没有交待。 所以程莲抽干资金池,却没有让闻氏瞬间资金链崩溃。 而现在,闻国安把他这些对程莲藏着掖着的底牌都翻开了,都给了闻裕。 闻裕因此,晚上睡不着。 纪安宁问他,他当然没有把这么多事都告诉她。那些阴暗的、卑劣的东西,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他只说了自己的选择。 纪安宁得知他的选择,也长长的松了口气。 想必在前世他也是这样选的,纪安宁想,前世差一点他就赢了。 这一次,她不拖他后腿,他一定不会输。 第二天是三月三日,闻裕陪着纪安宁去殡仪馆火化了外婆的遗体。 闻裕给外婆订了一块墓地,他把位置告诉了纪安宁,问:“你看行吗?不行我再找别的地方。” 纪安宁没有意见,点头说:“就这里吧。” 他们选择当天领取骨灰,直接去了墓地。闻裕原来连墓碑都安排好了,字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