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刀刻一般的脸上,淡然沉静,唯独那双犀利的眼眸里,逐渐深邃的目光透露出了些许的情绪。 她和易嶟说笑,被哄的花枝乱颤,娇艳的小脸上绽放的笑容,明艳不可方物。 易峋通晓文墨,他曾在书中念到过一个词,叫做颜如舜华。这词用在她的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 这些日子,他发现了一件事。她可以和易嶟随意的说笑,对自己却鲜少有话说。今天,也是易嶟跟他说,她总闷在家里不快活,要让她出门走走,他才答应她去河边打猪草。 她在他的面前,是谨慎的,柔顺的,安静的,低眉顺眼甚至是逆来顺受。仿佛自己对她干什么都可以,她都不会拒绝,但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易峋不知道,她总是什么也不说。 她和当初的秦春娇不一样了,当年的她至少心里是有他的,如今呢? 但不论如何,他买了她,她是他的女人,这是改不了的事情。 易峋将这些心思深埋在了心底,开口道:“打这么一篮子猪草,要到这会儿才回来?”话才出口,他就有点后悔了,他并不是想责备她,只是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好。 秦春娇听见,身子微不可查的震了一下,顺声望了过去。 今日的天气着实有些暖和,易峋又劈了半日的柴,身上热气蒸腾,就把外头的衣裳脱了,只穿着一件没袖的褂子。褂子也没系带,敞着怀,赤着两条结实的臂膀,里面是遒劲有力的腹肌。 秦春娇看着那刚劲的双臂,目光迷离的在汗滴细密的蜜色肌肤上游移着。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了被这副躯体抱住的滋味。男人的气息和汗味,在她鼻尖萦绕着。目光滑落在那紧窄的腰间时,她忽然像被烫了一下,慌忙挪开了眼睛,不自禁的两腮腾起两片红云,直烧到了耳后。 她低着头,低低说了一句:“我去厨房收拾。”便匆匆离开了。 易峋看着她的身影没入了厨房之中,握着斧头的指节甚而泛出了青白。 大黄绕过这两个男人,也想跟上前去。 易嶟抬脚拦住了它,说道:“你还想进厨房?厨房也是你能进的地儿?” 大黄斜着眼睨了他一眼,翘着尾巴仰首挺胸,走到篱笆边卧了下来。 易嶟见黄狗这神气样,笑骂道:“这狗东西,真是谁给骨头跟着谁跑!春娇才喂了你几次,你就连我也不认了!” 大黄调转了身子,拿屁股对着他,尾巴在地下扫来扫去,压根不去理他。 它算是看明白了,这家里如今属那个雌的说了算。别看这俩雄的在自己跟前凶巴巴厉害的紧,到了她跟前,还不是巴巴的求她给个好脸色?那它大黄当然从善如流。 秦春娇进了厨房,将篮子放在了灶边,便依着墙壁深吸了口气,想把燥乱的心情平复下来。 她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近来总会胡思乱想。晚上时常的难以入眠,睡不着时想的最多的就是易峋,想到那天被他压在床上的情形,想起村里人的荤话,想起多年前七夕夜里撞见的那对男女,还有许多未婚姑娘不该想的事情。想来想去,把自己弄得更加睡不着了。 大约真是春天到了,所有的东西都活了过来,河里的鱼,河边的草,山里的野物,连人也是一样。 秦春娇好容易压平了心事,将篮子里的野菜猪草一股脑儿的倒了出来。 鹅尼草这东西,人和牲畜都吃得,只是吃在口中有一股浓重的苦涩味,婆婆丁就鲜嫩可口的多了。 她将鹅尼草丢在一口木盆里,预备着和猪食熬在一起。婆婆丁则切了段,拿开水焯过,放了香油盐醋糖,做了个爽口的凉菜。至于鸭蛋,她想了想,就这么三颗蛋,腌渍了似乎没什么意思。 若是拿来炒,也没有可以配的菜。 她将这三颗蛋水煮了,切开来浇上酱油,也算是一道菜。余下,便依旧熬了黄面糊糊,烙了一箸葱油饼。想想那两个大男人的胃口,她去厨房取了一条腊肉,上锅蒸熟,切成了一盘。 等饭菜妥当,日头也早已偏西。 秦春娇拿大碗把葱花饼、黄面糊、腊肉盛了一碗,送到了外头喂给大黄。 大黄一见着她的裙摆,就摇着尾巴扑了上来。 秦春娇将碗放在篱笆下头,大黄将头埋了上去,尾巴高高的翘着,吃的满地都是。 易家兄弟收拾了家伙,洗干净手,到堂上吃饭。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