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便宜的东西,她也没打算挣没钱人家的银子。 这面膏,是那天早起,她拿着玫瑰花膏匀脸时忽然想到的。村子里总有放蜂人来收蜜,除了蜜还会一道收下蜂蜡。她曾见黄大夫拿蜂蜡做过药膏,无非就是把药油用蜂蜡定住,那个质地和面膏极其相似。 为了这件事,她还特地去向黄大夫讨教过,蜂蜡不止能定型,对皮肤还有润泽镇定的效果。她自己炮制的茉莉花茶油,润发很好,大着胆子上脸擦过,也和那个波斯来的蔷薇花油不相上下,还更清爽些。于是,她就向放蜂人买了些蜂蜡,调制了许久,做了这茉莉花膏出来,和头油一起,摆在店里卖着看看。 因为价高,一直乏人问津,但她也没想过要降价,这价钱降下去容易,长起来就难了。 茶油耐放,也不怕坏。 卖这样子的东西,她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就是最好的招牌。果然,那客人听了她的说辞,动了心。 那客人犹豫了片刻,还是咬牙买了两瓶头油,两盒面膏。虽说价钱高昂,但他也是小有身家的人,这些余钱还不算伤着。 秦春娇笑着将东西递了出去,这一单买卖就赚了一两多。 她将账目记好,转而看向后头的高大男子,浅笑着问道:“陈大人,您今儿又来了,还是买糕么?” 陈长青一早来了,就站在那客人后面,冷眼旁观。 看了这一整出,他心中颇为佩服这女子的心智,她是个极聪明的人,十分明白自己手里的筹码,也很清楚该如何运用。 比起她母亲刘氏,她更多了一分慧黠狡诈。 陈长青看着她,微微颔首,说道:“还是买糕。”说着,那眼睛就不住的往后厨瞟去。 秦春娇唇角微翘,直言道:“然而不巧了,槐花已经过季了,山里就还有,也都是开败老了的。这样的东西,我不能用。槐花蒸糕,今年就不做了。” 陈长青听着,微一沉吟,便问道:“那可有别的时令点心?” 秦春娇答道:“有玫瑰饼,还有蜂蜜豆花。”说着,她忽然一笑:“豆花您可带不走,是井里冰着的,带出去不凉了,就不好吃了。” 槐花下去了,南山上开着一种野玫瑰,虽说朵儿小些,但花香浓郁,晒干了泡水,浓香四溢,比那些大朵的玫瑰更加芬芳,且天然自带一股酸味,十分适宜做点心的内馅儿。她之前问放蜂人买了许多蜂蜜,取鲜嫩的玫瑰花瓣合着蜂蜜捣成馅儿,裹在饼里。饼皮是白面合了些鸡蛋揉的,放了些猪油和牛乳,在炉里烘烤起酥。饼皮酥香,内馅儿花香浓郁,微带酸味,又是蜂蜜做的,甘甜不腻。 如今秦春娇是没空再上山了,铺子里赚钱,也不用省这些个了,她让董栓柱在村子里找了些踏实勤快的妇人,请她们帮忙上山摘花,按斤两卖给她。 眼下不是农忙,女人伺候完了全家一天的茶饭,也没什么事做,有了这样的好差事,自然都乐得答应。这卖花出来的钱,不用交公,留着自己买些日常杂碎,不必再跟男人要钱。这些妇人,一个个都高兴的很。就是之前眼红嫉妒秦春娇买卖的,如今也都满口说她的好话了。 那蜂蜜豆花,是秦春娇琢磨出来的暑天的甜食。嫩豆花在井水里冰着,有客人要吃,就盛一碗出来,浇上蜂蜜玫瑰酱,撒些花生碎,来这儿的客人都会点上一碗。 陈长青略思忖了一下,便说道:“那玫瑰饼,给我二十个。” 那位主儿最近正在兴头上,槐花糕没了,有别的也成,只要是她做出来的。如果他空手回去,还不知要被那位怎么数落。这儿的点心,他也尝过不少,味道确实上佳,也难怪那位这般上瘾。 秦春娇答应着,便去给他装饼。 今儿董大成告了一天假,和董老汉一道,带着董香儿,去河对面的宋家庄跟李家谈和离的事儿。因为是董香儿的婚事,秦春娇便答应了。铺子里,只有她和董栓柱在。 秦春娇手脚麻利的包好了饼,也像城里那些点心铺子一样,油纸包上放了一张红纸,拿细麻绳捆好,交给陈长青。 陈长青买了饼,却不肯走,只是在堂上磨蹭。 秦春娇看在眼中,暗暗一笑,问道:“陈大人,您还有事?” 陈长青微微有些窘迫,顿了顿说道:“我还没吃午饭,给我一碗面。” 秦春娇笑了笑,转去厨房煮了碗面出来,端给他。 陈长青吃着面,见这铺子里里外招呼的就是秦春娇和那个伙计董栓柱,总是不见刘氏的身影,心里竟然有些急了,他已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