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爷们便都轰然大笑起来。还有人说道:“她要是蛇妖,我宁可被她吸干。” 这妇人性子有些木呆,兀自怔怔说道:“再说了,人家又要帮村子里打井,又肯收我们的山货。蛇妖,能有这样好的心肠?” 众人纷纷称是,却也有人小声议论:“这妖怪,还不就喜欢装哥好人脸孔?”然而这声音太小,没人听见。 秦春娇的脸微微红了一下,但转而又白了起来,她盯着赵桐生,两眼冰冷。这样的把戏,她见的多了,无非就是扣上一顶莫须有的罪名,而后叫她去死罢了。 相府里,大夫人污蔑她勾引大少爷,用的也是同样的法子。 一个高明些,一个更粗蠢,但都一样的用心狠毒,都想置她于死地。 她想上前,易峋却已经先一步过去了。 他按住了暴跳起来的易嶟和赵三旺,一步步走到那黄三仙姑面前,淡淡问道:“是谁指使你来,血口喷人的?朝廷正查红莲教的妖人,不怕我把你交给官府么?”他口中问着黄三仙姑,眼神却不住的飘向赵桐生。 易峋的口吻虽淡,赵桐生却被他瞧得打了个寒颤,不知怎的,他想起了那个被打断腿,连子孙根儿都废了的刘二牛。 他强行定了定心神,自己可不是刘二牛那个混子,易峋不敢将他怎样! 那黄三仙姑也吓了一跳,这种勾当她也没少操持。可往年摆布的,都是孤苦伶仃、没人能给出面的孤女寡妇,这次咋和之前都不一样? 看着眼前这个冷峻高大的男人,这小老太婆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似乎下一刻那双大手就要把自己这把老骨头捏个粉碎。那双眼睛里透出来的凛凛杀气,让她打从心底里的恐惧着。 黄三仙姑忍不住在心里咒骂着赵进,她是赵进的远房亲戚,别瞧年纪比赵进小两岁,赵进还要管她喊一声姨婆。 这婆子也是个积年的老寡妇,一辈子无儿无女,就靠装神弄鬼,给人说媒拉线过日子。赵进这次找到她,就说村子里有个不听话的小丫头,专和姓赵的作对,叫她拿出些本事,把这丫头收拾了。事成之后,给她二十两银子。 然而看着眼前这幅情形,这咋和说好的不一样呢? 但黄三仙姑到底年长,沉得住气,她瞟了赵进一眼,见他朝着自己使眼色,心中会意。 她朝着易峋大喝一声,倒是把周围人全吓了一跳,指着易峋念念叨叨了一些没人听得懂的词儿,便斥道:“你这后生,不知死活!早被这妖精迷惑了,还为她说话!尔等可想想,这妖降生那日,是否天有雷雨?!这妖便是为了躲避雷劫,方才钻入受孕妇人腹中,咬死了原该投胎的魂魄,顶替她托生在人世。” 有人轻蔑说道:“这十来年前的事儿,谁记得住?你张口就来,说啥是啥,唬谁呢?你硬说人好好的姑娘是妖,她害哪个了?” 这话才落,赵进的媳妇忽然说道:“十八年前的春天,我咋记得就是下了一场大雷雨呢?!”说着,又扯一旁的媒婆王氏:“你还记得不?我没记错的话,就是你去给秦老二媳妇接生的嘛!” 那王氏也一拍手说道:“对啊,我记得。那年春分,本来是个晴天,忽然又打雷又下雨,雷声大的吓死人,闪电劈下来,还击倒了一棵老树!秦老二忽然跑到我家,说他媳妇要生,叫我去接生。那雨下的,瓢泼一样,我打着伞也不中用。好容易到了老秦家,淋得落汤鸡也似,恍惚间就看见地下水沟里有条小黑蛇滑进了屋里。但进了屋就不见了,我还当自己眼花了呢。原来……” 她语焉不详,那眼神却不住的瞟向秦春娇。 这话一出,在场便有些赵氏族人稀稀拉拉的说起,十八年前春分那日,果然下了雷雨。 这些人原本就是赵桐生一伙的,只是这事儿过于荒唐,之前没个实在的由头,不好张嘴。王氏这番说辞,显然就是给了这波人一根杆子,一个个就都爬了上去。 十多前年的事,谁记得分明?但众口铄金,三人成虎,一群人说有,那就是有。 至于什么小黑蛇,是否真的有,已经不重要了。 刘氏脸色惨白,十八年前生秦春娇那日,的确是个雷雨天。因为春日少雷,又是秦春娇的生日,她记得很是分明。 这件事,竟然被人拿出来做了文章,她女儿岂不是要被坐实蛇妖了? 那黄三仙姑得意非常,摇头晃脑的说道:“诸位瞧,这便是证据!这女子便是蛇妖所化,托生于人世一十八载。她虽明面上不害人,但却能吸取旁人气数。你们细想想,是不是打从这女子回村之后,村子才开始走背运?” 众人面面相觑,有不信的直骂胡扯,亦有将信将疑的问道:“若是这样,峋子家的日子,可是越来越红火了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