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是意有所指,暗示秦春娇当初被撵出相府那事。 苏婉然心中颇有把握,秦春娇不敢让这陈府的人知道她那时候的丑事。这把柄握在自己手里,下面的事情就好说了。 秦春娇只觉得好笑,她现下已经不是相府的奴婢了,甚至已经不再是奴了。这位太子妃娘娘凭什么以为,她还能以主人的身份来教训她? 她尚未开口,陈德修已是满腹怒火,脸色一沉,斥道:“苏氏,在下敬你是太子妃,也不过是看在太子的面上。你这样登门来羞辱舍妹,是何道理?!” 苏婉然有些意外,依着她的心思,陈德修必然不会将刘氏与秦春娇这对乡下出身的便宜母女当回事。 然而陈德修竟然为了区区一个婢女出身的女人驳斥自己?他还真把这丫头当亲妹妹不成! 苏婉然不由嘲讽一笑,陈长青如此,陈德修又是如此,陈家父子两个脑子都烧坏了不成! 他们是名门显贵,却偏要和这些下等女子搅合在一起。 她没有理会这话,径直看着秦春娇,淡淡说道:“本宫何意,这秦姑娘心里明白。是吧,秦姑娘?”说着,她又道了一句:“陈公子,本宫有一句好言相劝,不要随便捡些路边的猫猫狗狗回去认亲。她到底姓秦,不姓陈。” 陈德修看着这妇人薄唇轻启,满脸刻薄的样子,更是怒火中烧。 他刚想说些什么,秦春娇那甜脆的嗓音已然响起:“太子妃娘娘,您今儿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苏婉然看她搭腔,以为她心中畏惧,有些得意,微笑道:“本宫听说,你在乡下开了个铺子,卖些什么茶油和面膏之类,卖的还不错。本宫族里有个远房亲戚,开有货行,买卖做的极大。你不如把你那铺子关了,把这些油啊面膏什么的,全都交给货行来卖。货行的销路广,你也不用愁卖不出去,也省的你零散卖的辛苦。” 秦春娇看着苏婉然,只觉得她好像是在说梦话。 卖不出去?她怎么知道她的东西卖不出去?铺子里的货,现下甚至还不够卖呢。订单,都已经排到明年去了。 诚然,她也晓得,苏婉然是在压她,想逼着她把这两样紧俏货给货行卖,又要强迫她念她的恩德。 苏婉然就是这样一个人,高高在上,以势压人。 她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好笑,顺着苏婉然的话,又诈了一句:“这么说来,娘娘还真疼惜我。” 苏婉然以为她服了软,笑道:“这是自然,你怎么说也是本宫母家出来的人,本宫照拂你也是念着旧日的主仆情谊。”说着,她还瞟了陈长青一眼:你要为她出头,可惜她是个扶不上墙的奴才秧子。 苏婉然的算盘打得很好,太子要她弥平了与陈府的争端,这其实很好办。 要她道歉,那是不可能的。她苏婉然这一辈子,都不会向任何人低头,更不要说区区一个贱奴了。 这件事,起因就在刘氏身上。她只要让刘氏服了软就成,而秦春娇这个宝贝女儿,就是最好的入手处。 她要秦春娇将茶油和面膏等物交给货行售卖,强卖她个人情。秦春娇承了恩,刘氏也就没话可说了,这是一则。二来,茶油面膏都归给货行售卖,从此京城独此一家,财源广进自然不在话下。第三,秦春娇的铺子若是关了,往后也就没了卖货的渠道,只能依赖货行,就此捆住了她。 这是一举三得的好事,苏婉然甚而有些轻飘的爽快。 自从重生以来,她每件事都是如此算计的,也大概都如她所愿。 至于秦春娇是否答应,不在她的考虑之内。她一定会答应,毕竟她那件丑事,还捏在自己手里。 秦春娇望着苏婉然的脸,不由咯咯笑了起来,她只觉得这位昔日的大小姐、今日的太子妃娘娘实在太过有趣了。 苏婉然被她笑的心中不安,冷声道:“你笑什么!” 秦春娇好容易止住笑声,说道:“娘娘的笑话太有趣了,所以我忍不住。我家铺子的生意好得很,不劳娘娘操心。娘娘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还是算了。我就喜欢辛辛苦苦的自己卖货,不想跟什么货行打交道。再说了,外头的销路,一向是我相公说了算,我不管的。我们小本生意,娘娘的货行,还真是高攀不上,就不承这个情了。”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