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璜答应着,心里却在骂,她要看戏,你们又舍不得出钱,就拿他当挡箭牌了。怎么没人替他想想,他哪是丈夫,就是陈冬梅的跟班。 陈冬梅在屋里又哭又闹的,最后陆璜在床头跪了半宿,学狗叫,又给陈冬梅当马骑,才让陈冬梅气顺了。 看着睡着的陈冬梅,躺在边上的陆璜又想起了说书的小姑娘,多温柔,哪像身边这个母夜叉。 徐惠然织布的事就这么过去了。 陆家没人再提起,怕把陈冬梅再给招惹出来。 徐惠然织得快,差不多一天就能织出一匹来。卖布的时候,徐惠然想着还得亲自去,不然光凭蚕姐和杜阿福,价格一定抬不上去。 这事又得找陆璟。 陆璟看着徐惠然手里的布:“你放那吧。” “怎么我放那呢,总得去卖了才成。”徐惠然笑着。 “我知道。我说你放那好了,我去集市就好。”陆璟把目光从布上收了回来。 徐惠然想有自己的渠道,若是陆璟去,岂不是受制于人。这可是前世从陆璟那学回来的。 她坐了下来,咬着嘴唇:“我想卖个好价钱,你一个男人去怎么好跟那些人谈价钱。再说这种铜臭气,也污了你。五郞,是要做大事的人,这种我来就好。” 陆璟点了点头:“娘子说得极有道理。确实这种事不适合我。” “明日,五郞陪我去跟妈说一声,这回只要半天就够了。还有,让阿福打的那些纺车,也得拿去卖了才成。” “阿福的纺车,不过是粗陋之物,他去卖一下就好了。” 徐惠然抿着嘴笑了:“五郞,那不是顺路一道去了正好。” 陆璟转过了脸,看着徐惠然,眼角带着点戏谑之光,让他的一惯冷板的面容多了几分妖娆:“这事要是成了,你打算怎么谢我?”语气里也有着几分暧昧之意。 徐惠然有点不敢看陆璟,耳根发热,垂下了眼,正好落在陆璟的手上。 陆璟的右手中指轻轻扣着桌面,这是他不安,也是他在谋划时的动作。 徐惠然猛的站了起来:“五郞,读书不要太晚了。”她转身去铺床,准备上床了。徐惠然也有一个习惯,让她不安时,或者想不到解决办法时,就会把自己躲在被子里。 前世,陆璟知道她这个习惯。当她不安、害怕时,就坐在边上看书陪着。 徐惠然的心突然“咯噔”一下,她为什么会想起这个。这是在她做鬼后,就给埋藏掉的记忆。她释怀的时候,也不曾记起这些,只是不再对那些痛苦的事有感觉。 回到做人的那一刻,最先能让她有感觉的,还是痛苦。 现在想起这些,意谓着什么? 徐惠然害怕了,几乎是哆嗦着钻进了被窝,把头埋了起来。那些最深沉能让她痛苦的事,她不要去想。 她只要知道眼前的这点就可以了。 陆璟看着徐惠然的举动,他吓到她了? 他只是想逗逗她。这是他头一回想跟她开玩笑,却把她吓到了。陆璟有些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事,这么让她害怕。 陆璟不再看书,吹熄了灯,上了床,躺下的时候,说了句:“我在这,没事的。” 徐惠然听到了,紧紧地闭住眼,也没阻止住眼泪的流出。 天没亮,徐惠然从屋子里几乎是跑出去的,站到井边,望着井,胸脯一起一伏。 陆璟站在窗边,看着徐惠然。新婚第二天的早上,他从书房的窗口,也看到了徐惠然这样站在井边。那时,他甚至以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