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十二月的时候,新家算是全齐备。徐惠然又开始织布。 陆璟在京里又遇到了几个旧友,宋颐就是其中一个。宋颐是南直隶新科解元,中了后就从旧都直接来京城。 宋颐走进陆璟的书房,看着摆好的书架,堆满的书:“元玉兄,你这是已经确定要在京城安家了?” “难道道中兄不打算吗?” 春闱不中,自然要在京城再待三年。如果春闱中了,若是没有进了翰林院,那可能留部或者就外放县官。 前两种都会在京城。但是谁敢打保票一定是前两种呢,只有一种就是中了一甲。 宋颐问那句话,自然是暗示一甲。 听到陆璟这么说,宋颐低头笑了:“我前科乡试不去,就是想跟元玉兄错过,没想到春闱还是要碰到。” “道中兄,论文彩是在我之上,用不着如此。”陆璟想到了徐惠然说过宋颐会是明年殿试头名。而他前世不过是二甲,能做到首辅不是靠学问,是靠算计。 陆璟的中指敲了敲桌子,徐惠然怎么能这么想他,说得他好像多坏。论黑心,他好像还不及徐惠然呢。 宋颐不知道陆璟是想这个,只当陆璟在为明年春闱发愁:“元玉兄才华非我辈能望其项辈也。” 陆璟笑了:“道中兄且莫这么说。”心里却长叹,明年自己会考得怎么样呢? 随着京城里的举子多了,各种的聚会也多了,尤其是打听明年会试的主考官、同考官都有谁,好事先准备这些。 还有些,要在考前造些声势,让考官取不取时会有所顾忌。 南直隶的有来邀陆璟,陆璟能推的则推了,专心在家陪着徐惠然。也不在书房看书、习字,就在二进的正屋里待着。 罗妈瞧着就对蚕姐说:“五少爷可真是难得,那些有些臭钱的男人哪个不在外面花的。” 蚕姐点着头:“那是那些有些臭钱的男人。五少爷没钱,有钱的是五奶奶。” 罗妈的嘴张了张又闭上了。 蚕姐看着走进来的阿福:“不信,你问阿福。” 阿福看了眼蚕姐,从锅里拿了个馒头,抹了猪油再洒了糖吃。福顺也进来了。 厨房里暖和,几个人都窝在这里取暖,吃东西。两条狗也常常跑进来要东西吃,晚上就在厨房里睡。 趁着年前,徐惠然卖掉了些布。 陆璟看了看:“你怎么不织‘羽布’,只织松江布。” “那个不织了。市面上假得太多,反倒不好卖,倒不如干脆松江布。说起来,在京城里,我也不知道靠什么赚钱。”徐惠然看着织出来的布。 “问问王掌柜吧。他明年会来京城。”陆璟抱起了挠挠。 王掌柜来,若是他中了进士,王掌柜自然会继续竭力巴结。若是他不中进士,那也就是泛泛之交了。 陆璟有丝苦笑。 明年,他是不是还是有用,就得见真章了。自然他可以一直考下去,只是越晚入仕途,首辅那个位置离他就越远。 有时,才华不是决定一切的。 徐惠然看着陆璟,三年前会试的考题她就不知道,明年的考题她更不会知道了。 二月初九,陆璟进场了。跟乡试一样,天不亮就去了京城的贡院。二月的京城,冷风一阵阵的,在贡院外搜身时,还得宽衣解带,连裤子也得脱掉查验有没有夹带。 陆璟捏着拳头,任由军士们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