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额头上的青筋都跳得疼,真真是胆大包天!!又恨声骂:好你个从夕兄!我敬你一声兄长,这些年你我也算肝胆相照,为着这丫头不省事,彼此就算存不下兄弟情意,也该留下些兄弟脸面!明明每日为你们传信,也曾安排私会,怎的还能背着人做出这种事来?似这等人间的烟火几时竟是痴迷如此、按捺不得?原本的清雅高洁、不染俗尘都哪里去了?虽说人非圣贤难免有过,心爱之人放不下、屏不住,也不是不可,只是偷食如此上瘾么??你不屑俗世,想得道想成仙都随你去,为何非要拉上这么个傻丫头?后宅闺房诱她私定终生已然非君子所为,如今她身在婆家,头上有她相公我的姓氏,你又诱她行下这苟且,究竟意欲何为?!是心疼她,实在放不下她,还是成心要害她、欺负她?? 我定亲在先,你私情在后,让你是敬你,怎可一而再再而三??即便先斩也不肯后奏,又把我这兄弟究竟放到了哪里?!我毫无防备陷于不义,又该如何为你俩遮掩?! 上元节,丫头醉梦之中口唤相公和孩子,彼时心中不知是怎样的凄然与慌恐!看她此刻清凌凌的目光怯生生的,小模样比那夏日出水的莲骨朵儿还要干净,想起那夜她软软绵绵在怀中,泪水涟涟,他险些把持不住!却原来早已与人珠胎暗结!齐天睿心里忽地一阵闷痛,更恨得咬牙:混账丫头,怎样勾引人家来着?不及嫁就要给了人家身子,就这么等不得?!口口声声说自记事起就知道要嫁给我,就是这么糟贱自己的相公??好得意的娘子!! 齐天睿越看心越燥,根本也不想再问她究竟是怎么出的府、行的苟且,毕竟以她那轻便的身手,虽说不至于是什么武林高人,可出入这等老妈子看守的家宅实在是轻而易举。心燥,神智却未被怒火烧糊涂,忆起叶从夕曾经的痴心满怀、一往情深,更相信自幼相处的人品。于情,虽是极不情愿,于理却不得不明白即便叶从夕当真情难自已、行下不端,也绝不会绝情绝义,忍心心上之人去堕下骨肉、忍受剥离之痛。这不该是他的主意,只是,若全是这丫头自作主张,她究竟是怕还是无情?人命关天,如此儿戏?? 齐天睿深深吸了口气,语声总算平和了些,“此事都有谁知道?府里和府外的。” 这一句莞初总算听得清清楚楚,小声应道,“没人知道,只有我。” “嘶!”一丝凉气吸进来,齐天睿险些又抬手敲她,“混账丫头!只有你??谁去传的信儿、买的药?又是谁去寻的郎中和稳婆?还不赶紧说!” 他咬牙切齿要吃人的样子,莞初觉得这么被他架着两臂拢在中间,莫说言语,那气势就要把她压扁了。他怎的什么都知道?那还藏什么?莞初虽是有些泄气,心里却是略略舒散开来,不管怎么说总算有个撑事的知道了,这就好办了。 “艾叶儿去抓的药,她不知道是做什么。老郎中是……我娘亲那边的叔公,”莞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不知怎的就觉着他不会计较曾经的“罚罪”去报官,“……寻的时候只说寻亲的。” 齐天睿闻言,算是稍稍松了口气,虽说那药方子上又是当归、又是黄苓、白术,抓药的人得有多蠢才能不知道那是女人安胎之用?可一听是那十一岁的小丫头子,虎虎愣愣的,又逢了这么个不知计较的主子,没准儿还真是不知道。那老郎中居然是她的叔公?齐天睿这才想起早先闵夫人说给他的何家之事,当时只觉热闹,此刻才知道原来毕竟烧不尽,何家人还在行医,这倒也罢了。只是能想到寻到自家苦难隐居之人来解围,救命保安危又能为她守口如瓶,可见这丫头并非鲁莽不要命,还确实有些周全计较。只是这面上丝毫不见愧色,不知怎的竟是让他有些心寒,齐天睿眉头越紧,训道,“一条小命儿,你怎的敢自作主张、说不要就不要?情意不顾,往后都不计较了?!” 嗯?莞初一愣,这怎的成了我自作主张?我哪里舍得那小性命?正要争辩忽想起秀筠那惨兮兮不懂事的样子,心里生出了做嫂嫂的护卫,这便硬气回道:“再有情意能怎样?已然生事,远水救不得近火,还非得抱着个虚名儿闹得世人皆知、身败名裂,才显得忠贞、才说得刚烈不成?” 小嘴一张也是伶牙俐齿,齐天睿倒不惊讶她能这么明白地计较,只为着叶从夕道,“孩子爹知道了?许你这么胡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