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早一日回来,早一日让你见。齐天睿听闻这带着几分威胁的话,只得上马跟着素海走了。 来到左翼大营正是青黄不接的苦春时候,养尊处优的公子一人一骑,风雨无阻,嚼着冷炒米走遍了大营所有的营地与草场。一面专研新制,逐条逐令,按着左翼大营的实际变通出来;另一面又深知大营远离金帐,人口多、营生难,总制之上又衍生了各条分制专门针对自力更生的散牧民及统一耕种的谷农。 每一分钱都算到骨头里,每一个牧民、谷农、每一只牛羊都算计在内,区区个把月就把各千户重新分配,打破均制、各司所长,更亲自上手把从金帐迁移来原宗王族上交的一把烂账理得清清楚楚。 素海自是全力支撑,却一旁看着也觉有趣。此人对原先宗王族一个也不认得,且天生一副傲骨,张口就带着一股我大周□□的气势,谁都不放在眼里,胸有千壑,头脑机敏,应对粗鲁的草原贵族简直就是信手拈来,轻描淡写一句话过去就噎死他们,然后再无耻地算计他们的钱粮,眼都不眨一下。 不足三月,新制最先在左翼大营见了成效,飞鹰传信,传到了汗庭金帐之上! 素海舍不得放他,却按不住这相思苦熬之人,这边一做妥当就快马飞奔连夜赶回了大将军营,想着即刻能见到朝思暮想的娇妻。谁知,他将将从马上下来,就又被赛罕扔了上去。原来齐天睿三个字在草原已然声名远播,在他回来之前赛罕已早一步接了中军大营的帖子,请他相助。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况丫头还在这狼兽手里,齐天睿不得已,咬碎了牙,又去了中军大营。 看着他远去,赛罕十分得意,心道真真是小看了这小子,没想到是这么个理治奇才,手段狠,天地不惧、行事果断,实在是太合他巴勒莫兄弟的心意! 中军大营水草丰美,新制算是推行最早,只是收效不大。齐天睿未做任何修改,只是重理了各千户分派并宗王族的专享,而后审时度势,利用中军大营左右逢源、又远离边界战火的好地势,大开营门,与左右两边大营的牧民、谷农做起了生意,教会牧民们怎样在交完税后,一部分存余,一部分换去各式物品,调剂自己的日子。更得趣的是,在中军大营齐天睿开了草原上有史以来第一个小兑换庄,为将来的钱庄扎下根基。 一晃就入了夏,齐天睿心急火燎地想要回到大将军营。半年过去,丫头还活着,可见那狼大夫的医治已然奏了效,欣喜之余,早就难耐心渴,谁知他还没动身,赛罕已经一封信传来要他往右翼大营去取一本账簿。 齐天睿恨,当着中军首领的面把那封信撕得粉碎,大骂巴勒莫赛罕。可骂归骂,也不敢不去,连夜启程往右翼大营去,心里还犯嘀咕,毕竟,一本账簿而已,谁不能去取,非要他去? 赛罕支使齐天睿去,却没有告诉他右翼大营的首领绍布正是前朝大汗的亲弟弟,与他巴勒莫兄弟算得是血海深仇的老宿敌。这些年,因着渊源夺了他的兵权却并未夺他首领之职,只是右从此紧闭大门,除了些许的税收,几乎断了所有的联系,右翼大营仿佛独立在汗庭之外,莫说新制,旧制与民生都不能尽知。 与绍布行事,深不得,浅不得,派齐天睿,算是投石问路。 深入虎穴,这一颗被暗中保护的石子,一眼看到那账簿就知道这帐假得不堪入目,齐天睿惊叹之余才明白这哪里是拿账簿,分明就是要他把整个右翼大营的营生查清楚,这是督账! 这要查到猴年马月?? 齐天睿丢下那一堆烂账就跑了回来,此刻看着帅案后头那把他支使得团团转还理所当然的人,血丝的眼睛简直要喷出火来! “用你?”赛罕一挑眉,“怎的?你死乞白赖跟了来,在我瓦剌白吃白喝,让你拨拉拨拉算盘给自己挣点口粮,还不该么?竟然还敢擅离职守?” “白吃白喝??”齐天睿惊得瞪大了眼睛,“挣点口粮??你知道我是谁么?你雇得起我么?!” “小小一个铺子掌柜,有什么雇不起的?”赛罕不屑,“能让你做了各万户首领的座上之宾,已然高看了,还想怎样?” “小小铺子掌柜?”齐天睿气得冷笑,马鞭直指赛罕,“你以为你是谁?瓦剌大将军?干我大周百姓屁事!我尊你一声,为的是你的诊治,不是你那杀人的本事!一万二千两的银票,就是华佗在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