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半。 终于抵达云河市。 睡梦冗长,夜千筱醒来时,高烧未退,甚至更为严重了。 开了车窗,有夜风吹进,拂过脸颊、耳畔、发丝,令她稍稍舒适了点儿。 “到哪儿了?” 靠在窗边,看着快速闪过的夜景,夜千筱扬眉,朝开车的裴霖渊问道。 “你记不得?” 裴霖渊斜看看她,反问了句。 微微低头,下巴抵在握拳的虎口,夜千筱懒懒道,“变化太大,记不得了。” 这个国家,正是经济发展的时候,随时都在拆迁重建,一切都在往现代化接近,纵使这座城市地处偏僻,不被人惦记着,但被在潜移默化的改变。 五年。 这片土地,很多东西消失,也有很多在崛起。 没有感伤,没有感慨,没有怀念,甚至,对此挺庆幸的。 一座城市,永远不变,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这一次的地震,是多数人的灾难,可同时,也象征着这座城市的重新开始。 没多久—— 他们就看到地震的痕迹。 街边再见不到亮起的路灯,地面震碎,出现裂痕,房屋倾斜,树木倒下…… 天很黑,只有车前的灯光,照亮了前方的道路,隐约可见周围的情况。 这是受余震波及的地方,惨烈程度并不算严重。 夜千筱就靠在车窗上,迎着冷风,看着周围的情况,手里拿着个手电筒,偶尔会开个灯看一下附近的情况。 “你还记得,三年前那场地震吗?” 看着车外,夜千筱忽地问着,声音被风扯散,飘进车内。 “嗯。” 顿了顿,夜千筱问,“什么感觉?” “没感觉。” 稳重的开着车,裴霖渊淡淡开口。 这是天灾。 惨烈,悲壮,痛苦。 可,他们也见过人为的灾难,内战的国家,生灵涂炭,幸福的家庭支离破碎,富有的城市荒废,原本平静生活的人们,一夜之间流落成难民。 战争的残忍,比起这些灾难来说,更要来的恐怖。 裴霖渊自幼在那种世界长大,对于任何灾难,他看都看麻木了。 一个人,一群人,都无法拯救这个世界。 战争,是人类的本性。 人们在天灾面前,会选择团结护住,渲染人世温情,可他们也曾亲手制造灾难,让一个地方生灵涂炭。 那么,既然无法拯救,便只能去接受。 他们这群人,能难再有多悲痛的心情,去看待这世上的灾难和险 的灾难和险恶。 “也是。” 夜千筱缓缓接话,声音低了几分。 那场地震,倒成了他们赚钱的机会。 他们帮忙搬运送物资,拯救被困者,能救的便救,救不了的直接放弃,往多里说,还真没什么感觉。 因为,那场地震,发生在其他国家。 人的感情,有时候真的很难说,感情越淡就越理智,谁的性命都是性命,他们会惋惜,却不会拼尽全力。 “这是你的国家,”微顿,裴霖渊语调缓和不少,“在意,很正常。” 微微垂眸,夜千筱没有说话。 随着车子的行驶,外面的废墟愈发增多,偶尔也有援助人员的踪迹。 直到夜千筱回过神来,手电筒打开看去,一切都化作了废墟。 房屋倒塌,原本高耸的建筑,瞬间化作废墟,那一片片的土地上,不知藏着多少的冤魂。 不多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