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回荡着爆炸声、枪声、咆哮声、甚至火焰燃烧的声音,可明明就在耳畔的声响,又仿佛离得很远很远,更为清晰的是那素来冷静的声音。 ——还不去吃饭啊? ——嗯。 ——诶,你挑食啊? ——不吃? ——不喜欢。 …… 一股不知为何的情绪,猛然间充斥着胸腔,堵得慌,胸口滚烫,眼睛也滚烫。 徐明志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他很努力的想要喊出那个人的名字,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所有的字眼堵在喉咙,连悲怆的喊声都喊不出来。 踉跄的站起身,枪林弹雨从身前而过,徐明志眼里却只有那燃烧的火焰,和早已损坏的半截装甲车。 那一幕,在眼前无数次扩大一般,好像要在瞳孔深处印下烙印。 “徐明志,你不能过去!” 他才站稳一秒,后领就被人给揪住,徐明志被强行拉倒在地,可头却被狠狠地按在人的胸膛。 陆松康用力勒住他的头,紧紧抱住他的肩膀,一声声地喊着他的名字。 他说,徐明志,你别冲动。 他说,徐明志,这里是战场。 他说,好兄弟,你……你别哭啊。 说到最后,陆松康的声音,竟是有几分哽咽。 被硬按在怀里的徐明志,眼睛睁得大大的,那个动不动就笑的灿烂耀眼、眼睛炯炯有神的大男孩儿,眼神一片空洞,他没哭出声,可两行清泪就这么留下来,脸上还有油彩和尘土,跟眼泪混杂在一起,比想象中的还要难看。 后来,陆松康发现,自己的作战服上,湿黏黏的,一抹便是血红的一片。 沾满鲜血的手,一巴掌拍上了徐明志的脑门,“叫句疼行不行啊?!” 徐明志眼睛动了动,看向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滚两个人过来,把他抬上去!” 没有管他,陆松康朝救护车近乎咆哮的喊着。 可是,就算喊得如此大声,同样被连续不断的炮弹声所掩盖。 直至喊得嗓子发干的时候,陆松康才看到有人将担架抬下来,他怒骂了一声,手直接从徐明志手臂下面伸过去,扣住他的肩膀,硬生生的将人给拖到了赶来的担架上。 “记得给他打麻醉!” 拍了拍抬担架的一人的肩膀,陆松康有些疲惫的交代道。 然而,他这边刚交代完,躺在担架上的徐明志,便忽的坐起了身。 陆松康明显看到,他的作战服又被鲜血染湿了几许。 “动作快点!” 一把将徐明志暴力的拉下来,陆松康红着眼睛朝两个抬担架的喊道。 两人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立即加快速度,将徐明志给抬上了车。 陆松康没有停留,远远地看了那辆烧毁的装甲车一眼,眼底有泪花闪过,下一刻,陆松康一抹眼睛,拎着手里的枪,便再一次投入了战争。 这是一场战争。 战争中,他们需要接受很多东西。 陆松康不一定比徐明志经历的多,可是,他必须得意识到,当自己还能战斗的时候,不管身边发生了什么,他都得拿着枪往前冲。 陆续有人受伤,还能战斗的继续拿枪,无法战斗的被抬回去…… 只要战争没有结束,一切都不会停止。 终于,轰炸机与导弹部队抵达,在强大的火力压制之下,甚至都没有放过一个活口。 当这场战斗落幕的时候,谁也不知道战斗了多久。 谁也不知道,自己又失去了多少东西。 他们击退了敌人,可结果,一点儿都不完美。 有伤有亡,整个队伍里,都弥漫着悲伤与低落。 * 维和基地,在两处战争打响的那一刻,也陷入了困境。 一枚不知从哪儿来的导弹,从天而降,在转瞬之间,火光冲天,绚烂而悲壮的颜色,好像要将整个天空都烧着一般。 导弹的精准度没有百分百,好在有那么点误差,在数百米外爆炸,炸毁了刚种活的蔬菜,却没有人员伤亡。 可是,这样巨大的动静,战士们还能紧急集合进行战前准备,可收留的一批难民,却受困于死亡的威胁,开始不受控制的在基地里逃窜。 战士们去拦截他们,却抵挡不了处于暴乱中的难民,他们近乎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