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林并不在前堂,沈家河心里更沉重几分。他虽然不清楚媳妇到底伤势如何,但他明白,肯定不轻,不然不会移到单独的医舍中。 半扶着沈家河的童子都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只得加大步伐,把人尽快送往二号医舍。要是这位在他手上出了事,他免不了又要受一顿教训。 到了二号医舍前,沈家河踌躇了,他不敢就这么推开大门,生怕看到他不想看的场面。 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容不得沈家河逃避。这里就他和媳妇两人,再没旁人可依靠,他要是也倒下,两人可就真完蛋了。 第15章 沈家河手上一使劲,房门应声而开。医舍里燃了好几根蜡烛,将躺在病床上的方天林照得清清楚楚。并没有出现血糊糊的景象,但绑在下腹纱布上还在不时渗出的殷红鲜血,依旧看得沈家河触目惊心。 “病人家属来了?”老大夫现在是吹胡子瞪眼,对不合作的病人极其不满,“你快劝劝你家男人,这么重的伤,他非得回家养伤,这不是胡闹吗?” 沈家河不解,红着眼睛坐在床边,想碰又不敢碰。 “媳妇,没事,伤不严重,回家养养就好。”方天林出言安抚沈家河,省得他一激动早产甚或严重点流产就不妙了。 “这里好,有大夫在,回家不方便。”沈家河也赞同老大夫的做法。 “媳妇啊,这里是医馆,在这里待着我浑身不得劲,这没病都得养出病来,还不如回家,至少待得安心,有利于养病。要是你担心我的伤势,就跟大夫仔细请教怎么照顾我才妥当。”方天林向沈家河眨了眨眼睛,显然他这纯粹是胡说八道,里头还有内情在。 两人一起生活了半年,沈家河也清楚媳妇不是那等胡来之人,见他坚持,便还真就按照他的意思,跟边上眼睛都瞪大的老大夫认真求教。 老大夫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不想病人好,或者舍不得花钱,要拉病人回家,这都不算什么事,偏偏眼前这两人关系挺好,一看就不是那样的人。瞧瞧,伤患家属紧张的手上青筋都爆出来,脸色更是煞白一片,居然就这么听病患的话,稍一说合,便同意将病患带回家,这可真是让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既然病人坚持,家属也同意,老大夫自是不会强求,他之前反对,不过是基于医者的医德。跟沈家河仔细交代了伤患晚上可能出现的状况,并教给他紧急处理方法后,老大夫便起身去开药方子。 他前脚刚动,后头便传来病人暗哑的嗓音:“大夫,帮我媳妇顺道开一剂安神药。” “这还用你说!”老大夫回头狠狠瞪了不服管的伤患一眼,再看向旁边的沈家河,见他虽心神激荡,但并没动胎气的迹象,便大踏步离开医舍。这么糟心的患者,他真是一眼都不想再多看。 “别说话。”沈家河目光扫过堆在床脚的血衣,眼里尽是心疼。伤在腹部,一说话就扯动伤口,媳妇莫不是以为强忍着没龇牙咧嘴,他就会看不见? 见自家媳妇都这么说了,方天林没再故作无事,立刻安静下来。这回他是真糟了老罪,要不是出事的地方离山口不是很远,他都不知道能否坚持到找到人救助。 本来今天和以往一样顺利,眼看天色不早,方天林收整好猎物开始出山。他哪里会想到,走了那么多天好运,今儿个霉运上身,眼瞅着马上就要到人们常活动的地方,竟然猛不丁从斜刺里蹿出一头野猪,措不及防下,即便避开要害,依然被拱了一下。要不是他在军中混过,还常年担任射箭俱乐部教练,身子骨强健,就这么一下,估计这条小命就得交代在那。 方天林当机立断,甩下身上的累赘,顾不得身上的伤,“噌噌噌”就爬到手边一棵大树上。忍着大量流失鲜血的晕眩,咬牙将那头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野猪用箭给放倒。 之后,方天林撕下里衣,用空间水冲洗伤口,撒了点伤药,匆匆包扎了一下,便大声呼救。伤药他只敷了浅浅一层,不敢用多,怕引人怀疑。 也算方天林没有走霉运到底,附近不远处正好就有人出没,听到他的求救声,就顺道摸了过来。看到四周草木东倒西歪,遍地是血,一头野猪倒卧其上,方天林背倚着大树,前襟一片刺目的红,来人都有些不知所措。还是方天林自己忍着痛,示意几人扎了个简易担架,抬着他进城医治。 至于那头野猪和那一背筐野味,方天林相信,那些人应该不会漏下。他也没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