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上辈子那个唯唯诺诺的陈容芳敢这样和她说话?年春花想起来了,现在陈容芳还没倒霉呢,难怪这么硬气。 年春花呸了一声。 刘添才和洪顺对视一眼,现在陈容芳不想养、或者说没办法养福团,年春花要养本来是件好事,可是不知道楚志业和媳妇李秀琴同不同意。 而且,洪顺目光如炬,觉得年春花不像是个善人。 他说:“叫社员们来开会。” 书记牵头,很快,就近生产队的每家都派了个代表过来。 一听说是要重新讨论福团的抚养问题,队员们都不乐意。 “怎么回事儿啊?当初不是楚志国家养福团?说的好好的怎么变卦了?” 义愤填膺的人太多,这年头谁都不富裕,又是在上工分的时候被叫来开会,都憋着一股气。众人七嘴八舌之下,陈容芳一张嘴,再怎么说自己实在是没办法,也显得苍白至极。 这时候,年春花大手一挥:“别人不养,我来养,她陈容芳丧德,我没有丧德,这个孩子我们志业养了。” 队员们见着神气十足的年春花,都没想到这个发展,这还是之前那个不占便宜就算吃亏的年春花? 陈容芳坚持说:“我真的没有对她不好。” 刘添才叹了口气,他也不相信陈容芳和楚志国是那种人,当初没人愿意养福团,只有楚志国愿意。 他把福团抱起来:“福团,告诉叔叔,你在陈容芳家过得怎么样?” 众人都静下来,等着福团的回答。福团一张白生生的圆脸,黑漆漆的眼睛好像有点怕这种大场面,一缩头,对着手指:“有衣服穿、有觉睡。” 陈容芳顿时很欣慰,福团眨巴着眼睛,脆生生的童音又道:“……肉肉不给我吃。” 这下,刘添才变了脸色,有些队员早觉得大家都不富裕,陈容芳再好也不可能对一个养女多好,现在得到证实,她们撇撇嘴。 还有些队员则不以为意,这是什么年代?这年代家家都难,没亲没故能养福团就不错了,一定要什么都平分供着她才行? 年春花则像抓住小辫子一样哦哟起来:“我们这些大人,自己不吃肉也要给娃儿吃肉,那么小的娃儿,还在长身体!” 陈容芳急了,这个年代谁天天吃肉,她印象中少有的几次吃肉,都是三个孩子吃肉,她和楚志国用荤腥蘸玉米饼子吃。 还有一次吃肉……陈容芳现在着急想不大起来,她急道:“福团,你再想想,妈妈给你吃了的啊!” 福团嘟着小嘴儿:“嗯,妈妈陪我睡觉、给我吃红薯、还有……”她毕竟才七岁,对那次没吃到肉的记忆深刻,其他的琐事想不大起来,现在说得慢吞吞,陈容芳真是急死了。 就在刘添才和洪顺对陈容芳很失望时,东风大会堂来了两个小孩儿。 “妈妈!” “妈妈!” 楚枫和楚深来了。 一见到有口难辨、急得掉眼泪的陈容芳,楚枫也被原身遗留下来的情绪影响,鼻子微酸,楚深更是哭着叫着“妈妈”扑到陈容芳怀里,小孩儿护母,对周围人连声道:“不许欺负我妈妈!” 楚枫毕竟不是真小孩子,她沉稳许多,走到刘添才面前:“队长叔叔,妈妈没有那样。”她学着小孩子的模样,局促地低下头盯着脚:“我们家里真的没有吃的。” 刘添才和洪顺顺着楚枫的视线一看,楚枫脚上的鞋都是破的,露出一个脚趾。 楚枫往后藏了藏:“以前妈妈都会帮我补好鞋子,最近妈妈太累了,我病了,哥哥病了,爸爸病了……” 队员们都知道这话的意思,一个家里三个病号,能赚工分的劳动力就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不累?顾得了里也顾不了外。 再看被陈容芳拉去怀里的楚枫,和抱着她不放的楚深,天可怜见,这两个孩子面黄肌瘦、站在那里活脱脱两个麻杆儿,浑身上下可能就剩一层皮,楚深的咳嗽还没完全好,刚才一哭,咳得惊天动地。 有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