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容芳不放心地察看,楚志国的腿最要紧的就是不能碰水,这块田的位置不错,拌桶没放在田里,楚志国的腿只要不浸泡在水里就没大事。 她知道楚志国的性子,嘱咐道:“那你注意一点,晚上回家我再拿药酒给你擦擦。” “好嘞。”楚志国笑着回应。 楚志国和陈容芳都是实心人,干活非常卖力。 不少队员瞧见他俩跟比赛似的,浑身都有用不完的劲儿,啧啧称奇。 连同样出大力气的刘添才也暗暗点头,这对夫妻的品性,真的是没得说。要不是学历低了,一定有更高的发展。 等到打了一天的稻谷,队员们把生产工具还到大队,刘添才例行总结几句,就要收工回家时,刘添才忽然道:“我们今天打稻谷,有几个人我一定要大力表扬。” 谁啊?队员们左看右看,都不知道是谁。 年春花一脸漠然,她刚被队长批评,被表扬的肯定不是她,也不是她提前收了秋粮的儿媳妇李秀琴。 她觉得自己太过高调了,不是有句话叫做财不外露?上辈子年春花亲眼见到了福团的福气有多重,其他人想和福团比?那真是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 政治队长说错了,农民的经验也比不上福团的福气。 农民的经验能让小兔子野山鸡争着朝怀里钻? 现在既然知道不是自家人,年春花便半点不放在心上,手放在腿上交握着,等着结束回家。 没想到,年春花忽然之间听到两个熟悉的名字。 刘添才在台上正色道:“今天我要表扬的是楚志国、陈容芳,他们在秋收中表现优异,争先争快,把集体的事当自己的事……为了调动大家的生产积极性,也为了奖励优秀队员,我打算,今天多奖励楚志国、陈容芳一个工分,今后几天的秋收,哪个出力最多、表现最好,都额外多加一个工分!大家齐心协力,早日完成秋收!” 一个工分?!按第九生产队往年的收支情况看,一个工分那就是一毛钱。 有队员就忍不住在心里算了,楚志国今天摘了桑叶、干了打水稻最卖力的活儿,几份工算下来,楚志国赚了八个工分,陈容芳也赚了七个工分,看起来比楚志国少,可陈容芳会养蚕啊,要去副业队,农闲时大家闲着,但陈容芳又能赚工分。 这样算下来,加上队长奖励的工分,楚志国、陈容芳一天就赚了十六个工分,这就是一块六! 一块六,整整的一块六啊。 年春花手都在哆嗦,陈容芳、楚志国这么没福的也能一天赚个一块六?要知道,她的小儿子楚志业一家都没一天赚过这么多工分。 上辈子,陈容芳可只是个病恹恹的保姆,倒霉又没福的,哪有这能耐啊? 台下,已经有队员悄悄聊开了:“那天春花还说人家志国、容芳将来还有得穷,我瞧着就不像。”说话的婶子道,“见过懒得穷死的,没见过勤快到穷死的,这人呀,只要两只手肯动,日子不会差到哪儿去。” 一个人小声说:“可春花说他们倒霉。” “春花那张嘴,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对媳妇呀,厉害着呢。”一个婶子眼睛转了圈,自以为小声地说,“说人家陈容芳倒霉,结果人家陈容芳被选去了副业队,还要去学习养蚕的先进经验。她还说她家有福呢,结果今天她又被队长批评了,这叫啥福?懒福!刁福!” “啧,你是没看到,当时陈容芳说起养蚕来,说得头头是道的,队长都服了。有这一手,日子就不可能难过!” 年春花脑袋瓜子嗡嗡的,都要急死了。 目光放远点,一块六……她咬咬牙也能不在意,毕竟福气进家门了,以后那些好事儿都是自家的。 但是,她就是担心楚志国被这一块六蒙了心,更不信狐狸精和瘟鸡崽子没得福,只会祸害他的事儿了! 年春花还没大动静,她左手边几个座位的三儿媳妇蔡顺英暗中着急。 现在队长让陈容芳讲两句,陈容芳局促、声音都透着紧张地在大家面前讲话,可太出风头了。 蔡顺英一直和陈容芳不对付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