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志国看得很清楚,他能忍一时之气,现在不打算说楚志业的不是,总有别人能说。 他对陈容芳报喜不报忧道:“三叔江湖深,我们刚到老虎坳那里,我们听到山里边有响声,三叔就说下了这么多天雨,山肯定出事了。他领着我们后退,退到安全距离后,那个山就塌了。” 楚志国轻描淡写,可陈容芳却听得惊心动魄。 她知道,哪儿有楚志国说得这么简单?那山塌,谁知道往哪个方向塌的?谁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楚志国他们肯定经历了一番凶险,否则不会人人都像是从鬼门关回来的模样。 这时,楚枫楚深也走到楚志国旁边,楚志国身上脏得很,现在却忍不住,一手抱一个孩子抱起来。 真好,活下来了,容芳还在,孩子们也还在。 楚深楚枫毕竟长高了不少,楚志国撑不了多久,把他们放下来:“你们长高长大了,再过几年,爸爸就抱不动你们了。” 楚深忍着泪,楚枫也很有感触:“抱得动,爸爸一百岁了也抱得动我们。” 楚志国哈哈大笑,就在这时,队员里有人说了句:“这四个人是谁啊?” 楚枫楚深顺着话望过去,只见队伍中除开第九生产队的队员之外,还有另外四个人。两个小孩和两个大人,其中一个白头发的老人和那两个小孩虽然身上同样脏,但是和庄稼人有些不一样。 瞧着,有些像秦老师给人的感觉。 那个白发老人鼻骨上架着一副眼镜,眼镜腿断了一边,只能勉强挂在鼻梁上。两个小孩都粉雕玉琢,脸又白又嫩,一看就没在田地里受过风吹雨打,吃过种庄稼的苦。 还有另外一个青年,看起来就接地气多了,他穿着一身蓝色的衣服,戴了顶帽子,皮肤黝黑,看见众人望着他,咧嘴一笑,一口大白牙亮得晃人眼。 青年道:“我是凤凰公社的张成,这次来是趁着秋天尾巴,指导第九生产队养蚕。” 蚕在冬天是不上茧的,一到了冬天,蚕就会变成蛹过冬。现在是晚秋,凤凰公社派了许多能人去各个小生产队指导大家养蚕,生产、副业把把都得抓。 听见他的身份,刘添才连忙去和他握手:“感谢感谢。” 张成谦虚地回握刘添才,再介绍旁边的几个人:“我旁边这位老泰山,是……嗯……市里来的专家。”至于这个专家到底是考察什么东西的,他没有说,“这两个小孩是他的亲戚,他出来担心小孩放在家不安全,家里没人照顾,就带着小孩来了。” 这个理由挺扯淡的。 哪儿有人工作还带着孩子来,但是这些年上面发生的一些事,光怪陆离,让人看不真切、看不懂。左右只是两个小孩子,刘添才难道还能计较来的专家带了两口人来吃饭不成? 他赶紧去和那位白发老人握手:“幸会幸会,我们这里条件不好,水泥路没通完,交通条件差了点,你们在路上肯定吃了不少苦头。” 那位白发老人握住刘添才的手:“这是应该的,路这个事情嘛,你们也不要气馁。现在国家在到处修路,国道省道县道乡道,都不会落下,只是咱们地大物博,各地的财政情况也不同,这些困难,我们大家应该理解。” “嗯嗯,您说得对。”刘添才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个专家不一般。 那位老人则说:“你叫我叶工就好。”他从贴身口袋里拿出一袋文件夹,给刘添才看了文件,证明自己的身份,又拿出一些票和钱,交到刘添才手上:“这些天,我家孩子难免叨扰贵地。” 刘添才连忙推拒,不就吃几天饭吗?他咋好意思要钱,那位叶工则摆摆手,坚决让他收下。 年春花在人群中,看这几人这么气派,心思一下就琢磨开了。 这不就是福团说的那个梦吗?这个老人不就是福团说的大人物吗? 年春花转了转眼珠:“唉哟,怎么大家身上都这么脏兮兮的?是不是碰到啥子事儿了?” 刘添才看年春花一眼,不知道年春花又要作啥幺蛾子,那位叶工则有些动容:“这次我们来,半路碰见两次山体滑坡,幸亏被你们队上的人救了。” 人群里的福团一惊,两次山体滑坡? 她的梦里,这个大人物,不是只碰到了一次山塌吗?福团在梦中看不清是山塌,只知道这个老人是遭了难,但是,老人的来头特别大,大得吓人。 福团才和年春花商量了,让楚志业这次一定要跟着去领种子,这样才能顺理成章地救下这位大人物。 怎么现在,他碰到了两次山体滑坡?福团暗自琢磨着。 叶工感激地看向楚三叔:“要不是这位,我们这次凶多吉少啊。” 楚三叔一点不居功:“看都看到了,我们就顺便救了。只是……”楚三叔有些疑惑,百思不得其解,“本来我们都好好的快到队里了,路过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