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阳侯府?” “是!家父资质平凡,实在当不起为官朝中,若是如此下去,益阳侯府将如日沉西山,而湘君所求的是盼侯爷扶持一个新的益阳侯!”她毫不避讳地说周仕诚平庸,也毫无顾忌地要宋瑾德帮着她换掉周仕诚。 宋瑾德盯着湘君良久,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丫头要什么呢:“扶持新益阳侯,你倒是说说怎么扶持?” 湘君听他问了,虽然心中仍然有些摸不准,但也高兴于他肯问自己,当下额头微微扬起:“家父既然无力为官朝中,未免遭人诟病,自然就该退下来,为益阳侯府留颜面,至于新侯爷,益阳侯的嫡子周子扬,如今年满十四,再过两年自然可如朝为官,至于湘君,只待入朝为女官。” 换掉周仕诚和扶持周子扬本就不相冲,可她偏偏就找了个“留颜面”的借口,要宋瑾德换掉周仕诚。 一场利益的权衡在各自心头展开。 她是要禁了周仕诚的权,而宋家则是与周仕诚不合,若要建立益阳侯府这一脉,自然是必须削了周仕诚扶持周子扬...... 两方所求不同,可这道路是相同的,都是要废了周仕诚。 宋瑾德眼皮轻垂,凝了半晌,湘君也有些脊背发热,心头焦急..... 忽然爆发出一阵笑,宋瑾德捉了笔山上的笔点着宣纸:“你这丫头倒是与我有几分像!” 湘君听了他前一句尚在欣喜之中,又听得他长长一叹:“胆子是大,可就是年青了些,浮在水面上的瓢,若是生在宋家是好,可是......益阳侯府,宋家不扶。” 湘君喜悦一扫而空,心下有些发凉,只怕刚刚自己是骄傲了些,顿然有些懊恼急忙唤了声:“侯爷......” 宋瑾德一摆手,阻止了湘君的话:“周子扬年纪小,你还没做成女官,宋家可不打这个赌!” 原来是怕扶持不起湘君他们,他们如今陷在泥淖中,若是要宋瑾德拉,他们就得是能爬得上来的,可他们现在看起来还不知道爬不爬得上来,宋瑾德自然是不帮的。 湘君将喉中千万句备用的话又咽了回去,垂着脑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 宋瑾德倒是又捉了笔练起字来,嘴里淡淡:“去吧,你几个舅舅都该回来了,去见见你的舅舅们。” 湘君也愣了一瞬,宋瑾德不认她,可却说了“舅舅”,也算是同意了家里其它人认她的,她又瞥眼瞧了眼那个寒冬还着着单薄外袍却神采盎然的老人,或许他是放不下赶宋子荷出宋家的面子,或许他有其它的意思...... “湘君告退。” 沿路返回,出了静心院,也没个丫鬟仆婢,她只能拄着杖一个人慢吞吞沿着石板着,只盼着自己出去的时候不会太晚,以免让人心生不快。 玄衣锦绣正迎面而来。 湘君揉了揉眼,再认真看了看,这一身玄衣修长,乌发不落髻,面胜桃花的七王爷怎么又遇上了! 周弘也微微错愕,旋即面上又浮上一层笑意。 待人行得近些,湘君又低身下去行礼声唤“七爷”,周弘脚步顿在她眼前,她看着那双玄靴眨巴眨巴眼,停住了~ “七爷也来洛阳。”她干巴巴扯起一个笑容。 周弘点了点头,看她脸蛋上这笑干巴巴,也有些好笑:“你是要在洛阳过年节?” “是。”她这一句话出口嘴里又干涩涩的,他怎么问得这么顺口,就像知道她是宋家的外孙女似的,遂又鬼使神差问了句:“七爷也在洛阳过年节?” 周弘道:“嗯...来拜访下恩师。” 嗯个屁!湘君又垂下脑袋去,想起晋阳侯原曾做过太傅,这么说来,周弘没入太学以前是跟着宋瑾德学的?宋瑾德教得周弘骄纵到被皇帝罚不许跟着众皇子学习?她忽然生出一股好笑起来,这都是什么师徒! 又是低头,她的一贯伎俩,不敢招惹就低头,实则心头不定还在绕着什么弯弯路,周弘轻飘飘开口:“对了,前日里我从京都来,听说益阳侯正找女儿呢!” 湘君猛地抬头,周仕诚找她,她不在庄子上的事情暴露了?颤颤巍巍问了句:“找谁?” 周弘脸上带着几丝笑意,瞧着她那惊惧的模样,这才是她怕的样子......又凝了眉:“哎呀,记不清了,约莫不是益阳侯吧。” 不是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