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也不过四十余岁,府中没有主母,想必也是在等,等谁替他再诞下子嗣,或是立下功劳......”湘君眼珠子轻轻一翘:“可按我之意,我和子扬都没母亲,还望柳姨娘来做这个当家主母,咱们也算是心连心,也懒得管爹去宠谁,日后我和子扬自该供养当家主母。” 柳姨娘一愣,没想到湘君竟然抛出这么大的好处给她,旋即心思百转:“大娘子这话可真?” 湘君道:“如何不真?” 柳姨娘又不语,端端坐在高脚凳子上捧着热茶,湘君则是慢吞吞喝了几口茶,又填了几块糕点,将自己涨得饱饱的。 那盏茶在柳姨娘手中渐渐凉下去,她终于想得明白了,湘君是以养她终老为好处让她帮着管家,手中冷茶一放,起身朝湘君行了一个礼:“日后就劳烦大娘子了。” 湘君也起身朝柳姨娘施了一礼,二人的交易就这样完成了。 柳姨娘心头有些震动,坐了片刻也就起身告辞,临到门口,湘君又起身嘱咐道:“柳姨娘,尚有一事。” “但请说来。” “这府中孙姨娘的亲戚居多,不知柳姨娘如何处置。” 柳姨娘蹙着眉思索片刻:“再多心眼也防不住,倒不如这几日一个个发卖出去。” 湘君笑了起来,这才是个好帮手,柳姨娘这种人闻弦音而知雅意,会省下不少麻烦..... 半个月之间,听得李婆子来报柳姨娘陆陆续续发卖了不少人出去,还将仆人们的事儿追到孙姨娘头上,如今孙姨娘已成众矢之的,她倒没有心情再去落井下石头,成日里吃好喝好将自己的伤养着就是。 半个月之间,听得李婆子来报柳姨娘陆陆续续发卖了不少人出去,还将仆人们的事儿追到孙姨娘头上,如今孙姨娘已成众矢之的,她倒没有心情再去落井下石头,成日里吃好喝好将自己的伤养着就是。 柳姨娘心细,令派了个大夫来给她治腿。 老大夫一把山羊胡子,慈笑着给她的腿拆了板子:“大小姐这腿算是好全了。” 湘君得了这个消息,自是欢喜不已,当下令人赏老大夫,次日便到宫里去任职。 抬头望着这几百来阶台阶,湘君有些感慨,一脚踩了上去,方才有些实感,受着宦臣的引,入了翰林院。 翰林院中此刻已经是各方司职,孟庭玉从右内堂出来,笑迎了上来,湘君连忙躬身揖礼。 孟庭玉连扶了她一把,打量了她半晌,却笑道:“你这模样不错,正配了你的厉害性子。” 湘君也垂首看了看自己所着,原是她今日换上圆领女子官服,头上挽着男儿髻,妆扮得十分利落干脆。 孟庭玉又道:“你初入宫中,领职舍人,尚无承旨的本领,须在这翰林院学习几日。”将湘君的手腕轻轻一捉,朝右内堂去。 初入堂中,只觉内堂极大,堂中书架高耸,上面堆叠的是密密麻麻的书卷,而书卷之下则是书桌骈列,男女混坐,想来女帝在权势一方是有意于重用女子的。 堂中每个人十分忙碌,或翻阅典籍,或提笔而写,或围成一团相互议论。 湘君也呐喊一把,还真没想到翰林院里居然是这个模样,孟庭玉待她游过一圈后,挑了个靠书架近的位置给她,上面笔墨纸砚齐备,像是早就给她备好的一般。 “这翰林院,书写诗词歌赋或校注典籍或草拟诏制,各有各用,你受圣人亲自考校,自是不必总呆在翰林院,你若学得好,便可早早去见圣人。”孟庭玉将她安置下来。 湘君垂了一下眼皮,也听明白了这话,学得好就去见女帝,学得不好就在这儿呆着,写诗词、翻译古书,不顶大用...... “谢过孟舍人!”湘君揖礼道谢。 孟庭玉又扶了她一把:“无需跟我行这些虚礼,我年纪比你大不了多少,叫做姐姐也合适。” 湘君依着孟庭玉的话唤了姐姐,孟庭玉又悄悄叮嘱了几句:“圣人手边正缺人,你......是个机灵性子,在这院中凡事勤勉,学得快些。” 湘君有些惊讶地望了眼孟庭玉,孟庭玉是在给她透露内部消息? 二人正说着,就听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湘君抬头去,却是许久未见的李太傅和另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进门来。 李太傅与那中年人一来便入桌,二人低身商议一阵子,那中年人才落笔而写。 孟庭玉快步走了去,湘君又是个积极的,也跟着前去,规规矩矩站在几人之后。 李太傅一见孟庭玉在这儿,连声笑呼:“孟舍人快看看这诏拟得可行?” 孟庭玉垂首看着诏书,有些皱眉:“山东河南饥荒?” “正是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