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婢女又拿着帕子和药膏来给湘君敷脸,惜月嘴里碎碎念着“太狠了、凝血了”之类心疼湘君的话。 湘君闭着眼儿感受着脸庞上的疼痛,冷冰冰道了句:“放消息出去,益阳侯府侯爷宠庶灭嫡,听信谗言,怒打嫡女。” 大周朝的贵妇们闲着没事儿总爱街头巷尾拿这些事儿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周仕诚以为打了她就打了她,可他不知道自从他将她关进柴房受尽恐惧之后,她就不原谅他!永远不原谅!那两个女人以为她以前受的委屈过了就过了,她就是要让他们也尝尝那种被千夫所指的滋味! 三个婢女得了她的令,都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又相视笑着应下。 关宴到,曲江亭内长案骈列,青年才俊依案而坐,相互谈笑,紫云楼下筑以高台,教坊舞姬翩翩起舞。 一声“圣人到”,曲江亭内皆下拜行礼,女帝引着朝臣及贵登上紫云楼。 湘君没站着见过这么大阵仗,不由得偏头看去,唯见这曲江亭乃是架于水面,长达数十里,江畔花草丰茂自不必说,更有奇异飞禽于江中嬉戏! 紫云楼上又是长案尽置,桌上置各方珍馐,与阳平公主生日宴的菜色又得一拼,女帝吩咐湘君令众人入座,湘君传令下,各位大臣依案而坐,湘君则立在女帝身后服侍。 女帝赐宴后,各方开始用膳,湘君眼巴巴地看着人吃,自己个儿只能在一旁站着,女帝倒是瞧见了她这规矩模样笑了起来,随手指了一侧阳案几令她去用食。 湘君谢过恩德方才敢去入座,一看着案几上的位置,这...一张案几上十来个人,梅若寒、孟庭华、阳平公主、昌平郡主就坐一块儿了,她万分皮厚地挨着昌平郡主坐下,阳平公主瞧见了,来了些兴致:“唉,周湘君,来挨着我。” 湘君只好皮生得再厚一些,越过昌平郡主,挨着阳平公主坐下,只是这一坐,她的格局就成了,面对着梅若寒,隔着阳平公主对着孟庭华......她心里苦啊,自己得罪的贵女就这么两个,怎么都还给挤一块儿去了? 阳平公主没察觉到她的小九九,秀艳脸上笑意嫣然拉她:“周湘君,你怎么到了我阿娘身畔去了?” 湘君垂首道:“前日里封做女官,在陛下身侧做个待诏。” 孟庭华又多看一眼湘君,湘君察觉,看了回去,孟庭华又移开眼,朝自己碟中布菜。 阳平公主了然点头,斜对着的孟庭玉搭话道:“机敏着呢!” “可不是么?嘴上也厉害。”孟庭华道。 梅若寒也抬了抬头,俊逸非凡的面庞上冷若冰霜:“心气也高。” 昌平郡主不知内情,还当着以为是在夸湘君,也跟着凑热闹:“生得也美。” 湘君是腹诽万千,想也不想,私下里一肘子冲在昌平郡主手臂上,昌平郡主不妨她来这一招,瞪了她一眼,湘君则使了个眼色,昌平郡主也就似懂非懂地闭了嘴。 一桌子人哈哈笑起来,湘君也装作听不懂人家的讽刺,附和跟着笑了两声,又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皮,心头滋滋......好厚的脸皮! 阳平公主则接口道:“她其它的我不知道,这嘴上厉害我是知道的,去年我和七哥去学堂观试,她几句话吓得那群刁难她的人一句也不敢多说。” 此事湘君是真不知,细细回忆起去年学堂,昨年考试的时候,她就在学堂内遇见了周弘一次......心念一转,合着又被人看见了泼辣样,难怪周弘老说她一口的利牙。 梅若寒终于冷冷瞟了眼湘君,湘君毫不惧怕地看回去,梅若寒微微一愣,又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湘君亦是讽刺翘着嘴角,抬手端了盏,轻轻抿了口葡萄酿。 “对了,周湘君,待会儿你陪我一起下去玩儿,总呆在阿娘身边你不闷得慌吗?”阳平公主眼中升起些期盼和有趣。 湘君暗自寒颤一下,这阳平公主分明是得了她这个新鲜,要闹腾她,又环顾一下这几个人,若是一起岂不还得再生出两层皮?迅速找了个理由推辞:“这怕是不能,我是女官不能离开圣人。” 阳平公主毫不在意“嗨”一声:“你怕什么,我去和阿娘讨你去玩。”说毕,立即起身朝女帝去了。 湘君是拦截不及,眼睁睁看着阳平公主对着女帝撒娇使小性儿将她讨了过去,末了,她还得起身谢恩,感激...她能与她的仇敌们同行。 阳平公主回来,几人都吃得安安静静,各自心中酝酿,谁也没有再说出口什么。 待半个时辰后,女帝下令各自游江,不必拘束,阳平公主才向一旁王公贵族的桌案看去,却没看见想见的人,微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