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那孩子捏住了宫装女子的下巴,将那杯致命的毒酒灌进了宫装女子的嘴中。 女子闭着眼满意地咽下后,方才睁开了双目,此刻她的双目中露出了一丝欣慰之情,还温柔地拍了拍孩子的头,以示嘉奖。 “若一个人能亲手杀了他的母亲,那么今后你就再也没有下不了手的人了。” 很快她的红唇开始发紫,脸色苍白的可怖,鼻孔和耳朵中流出了惹人生恶的黑血。 她笑着对孩子道:“记住我是被你亲手杀死的。” 这是她的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很温柔,她的声音很动听,这是一个母亲对一个孩子最后的叮嘱,不是寻常的祝福,不是奢求的展望,而是一种近乎于诅咒的教诲和警示。 那个孩子没有笑没有哭,他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就那样冷漠地看着已倒在了地上的宫装女子。 直到宫装女子的身体变得冰凉僵硬,他才觉得右脸上有道湿意。 他觉得那是雨水,可他正站在宫殿中,就算是倾盆大雨落下,也决计不会落到他的脸上。 他不会承认他在哭,因为他的母妃见到自己为她而哭是不会高兴的。 他想他没哭,就是眼眶有点湿。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那湿润的眼眶中藏的最多的不是泪,而是恨与恶。 足够让一个人万劫不复的恨与恶。 醒来的那一刻,我粗喘着气,后背已被冷汗全然浸湿,双手微抖着。 我这副模样吓到了值夜的宫人,当我连道“无事”将他们挥退后,才真正镇静了下来。 其实恶梦并不可怕,因为梦说到底是假的,可回忆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我想方才的那些景象不仅仅是恶梦,而是回忆,是司马惟儿时的回忆。 宫装女子是我的母妃,而那名孩童便是年幼的我。 接着我有些同情司马惟这个倒霉孩子,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摊上了这样一位娘。 然而我就是司马惟。 所以其实我同情的是我自己。 如今的那些回忆于我而言可谓是既陌生又熟悉,熟悉在于我确确实实经历过,陌生在于我确确实实忘记了它们。 我不知道司马惟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童年,也不知道他在华国宫中到底是怎么活到了如今。 我只知道一件事: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变好,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变坏。 我也记得曾经对自己说过,遗忘不可怕,可怕的永远是遗忘后的忆起。 当下的我还可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足够清醒也足够理智地来看待过往,可七日后的我还能这样做吗? 那寒冷刺骨的池水究竟曾有多少次漫进过我的喉咙?我眼前的这双手究竟又有多少次将有着血缘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