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 顾问行以为自己听错了。 而皇上不仅如此,还将自己身上的氅衣脱下,交给曹寅:“记得给她披上。” 顾问行还想出言相劝,而曹寅则一如既往地不问原由只听命令行事,他当下便应声而去。 这时,皇后带着浩浩荡荡的人赶到,一众人等跪在地上请安。 “皇上,昭妃……”皇后还未来得及说明详由,康熙已然制止,“是朕的意思,是朕派人送昭妃回府的。” “皇上,这于礼不符。”皇后还待再说。 康熙冷冷看了她一眼,一语不发地走了。 “起驾”顾问行颤颤地唱念。 费扬古跟在康熙身后,这一刻,心中五味杂陈。 当东珠跑到西角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很傻,没有圣谕,没有懿旨,自己怎么能出得了宫门。况且就算出了宫,自己又如何能这样一路跑回去? 想到这里,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这个时候,曹寅追了过来。 “娘娘,臣奉皇上之命,护送您回府。”曹寅将康熙的氅衣披在东珠身上,又去跟守门侍卫交代了几句,不多时,便有人牵来两匹马。 “时间紧,恕臣来不急为娘娘准备车驾了。”曹寅话刚出口,东珠已然从守卫手中接过缰绳,飞身上马,她来不及对曹寅说什么感激之语,只是看了他一眼。 那眼中的神情自是深切的感恩。 随即,用力打马,飞驰而去。 曹寅也立即上马追赶。 黑夜笼罩着街巷极为安静,除了马蹄有节奏的声响以外就是呼呼的风声。 远远地就看到府门口车马不绝,管家正指挥着人往门楣上悬挂白帐,前几日省亲时一直挂着的大红灯笼也被降下,取而代之的是如雪的白灯。 四下里乱糟糟的一如东珠的心,她觉得自己心乱如麻,而头也疼得快要炸了起来。 曹寅还未来得及下马通传,只见东珠一挥马鞭已然直接纵马入府。 “大格格回来了!” 管家在仓皇中忘记了规矩,依如当年的称呼,只是鼻子发酸,不由老泪纵横。 直到曹寅下马:“管家,昭妃娘娘得了信,请了皇命回府探望,还请妥为安置。” “是……是……”管家一面抹着眼泪,一面立即命人为曹寅牵马,又亲自将他请入府中。 东珠无暇顾此,她只是一路骑马入了内苑穿过花园直接奔往后院,这一行也顾不得回避了男客,仿佛在厅里见到了阿玛和几位兄长幼弟,没有半分的寒暄唆,便直接来到玛嬷所住的上房。 至此,东珠才大梦初醒。 额娘头上缠着白纱,面上有青肿淤血,目光呆滞地瘫在炕边看着几位嫂嫂和老嬷嬷们正在给玛嬷换衣裳。 跟了玛嬷一生的查嬷嬷早已哭得不省人事。 玛嬷屋里内堂外厅皆跪满了人,本家的婶娘、伯母和一众堂姐妹,就连玛嬷一向不待见的阿玛的侧福晋也领着她的女儿跪在外间。 “东珠。”额娘看到她像看到救星,立即抱着她哭了起来。 “额娘,您别在这里哭,玛嬷不喜欢。”东珠的声音很轻,她用力抱了抱额娘,又拍了拍她的脸袋,这才松开手,向那张大榻走去。 那里安安静静地躺着的,正是最疼爱她的玛嬷。 东珠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幕,虽然她只看了一眼,但却永久地钉在她的心上。 虽然嫂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