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律例,谋逆乃十恶不赦之大罪,牵涉人等,理应按律治罪。” 康熙目光扫地众人:“鳌拜擅权,连朕都免不了受其胁迫,朝臣、亲随们又能奈何?朕知道你们当中有许多人,曾迫于鳌拜的权势,而投于其门下,朕也知道你们当中还有一些人,上了弹劾鳌拜的折子,想借着这个机会一举翻身。此案如何惩处,朕谕旨已下,绝无更改,也绝不广加株连。朕就是想让你们知道,朕希望看到的朝堂,是只有公心没有私利,朝臣间或因理念不同做君子之争,但绝不因私利而结党倾轧。所以,鳌拜一案,意图再起之人,要不得,落井下石、投机取巧之人,更要不得,还望众卿,好自为之。” 朝臣们都是一片噤若寒蝉的表情。 而后,遏必隆被特释,此案了结,所有观望的人都长长舒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安定对于世人来说,总归是好的。 只是鳌拜终究还是宁折不弯,不能同遏必隆一起去侍卫府当差,为皇家护院,也不能甘心于囚室中度过余年,于是,鳌拜在牢中撞墙而死,令人无限唏嘘。 孝庄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康熙这样对她说:“鳌拜与遏必隆牵连着朝堂上绝大多数的官员,如果要将二人的势力悉数铲除干净,那朝堂之上列班的臣子可能都没有随侍的太监多。况且两族中多少妇孺长者,他们又何其无辜。” 康熙紧盯着孝庄的眼眸:“再者,有些人,有些事,太皇太后不是都不追究了吗?太皇太后的胆量和心胸,孙儿理当效仿。” 听到康熙说完这话,孝庄心底一颤,目光立时扫向苏麻,却见苏麻朝自己摇了摇头。 孝庄疑惑,慧妃暗中所做的事情,康熙到底知不知道呢?孝庄自苦,并非是她想姑息包庇乌兰,而是乌兰牵连着科尔沁,投鼠忌器,她不得不睁只眼闭只眼,只是这些事情,康熙到底知道多少呢? 于是,一场争执就此打住。 双方各退一步。 康熙不再追究两宫中毒一事,孝庄也放弃了对遏必隆一家的死罪。 唯愿时光,将一切不快与疑云消散。 唯愿时光,将一切残缺画为圆满。 第一百三十九章 雨打梨花愁永昼 冷宫某殿,简陋不堪,四面透风。 因在剪除鳌拜一党的宫变中,统领蒙古骑兵立下不世之功的慧妃乌兰,现已晋封为慧贵妃。 名头虽显赫尊贵,但到底年轻,在拿到贵妃册宝的当日,乌兰便带着人急吼吼来到了冷宫,此时的她,正坐在椅子上阴毒地看着东珠。 东珠正被毛伊罕和另一个健硕的精奇嬷嬷反钳着双手用力往地上按去,东珠用力挣扎着。 东珠:“乌兰,你要干什么?” 未等乌兰发话,毛伊罕就狠狠踢了东珠膝部一脚,精奇嬷嬷顺势用力将东珠摁着跪在地上,东珠挣扎着抬起头看向乌兰。 乌兰:“钮祜禄东珠,你可知罪?” 东珠轻哼一声:“我有罪没罪,自有皇上、皇后定夺,关你什么事?快放开我!!” 乌兰笑了:“关我什么事?看到我的冠服了吗?我如今是慧贵妃了,皇上信我,爱我,后宫之中,我说一不二。至于皇后,失子之后身心俱损,如今只安心养病,足不出户。整个宫中,妃嫔宫人、大小事务,都由本宫说了算,你明白吗?” 东珠冷笑:“我明白,慧贵妃这是来耀武扬威了。想让我臣服,好,我满足你。” 说着,东珠低下自己的身子,原本已经曲膝跪地,此时便越发以头触地,拜行大礼。 九次触地之后,东珠仰起头看向乌兰:“如此,你可满意?” 乌兰面色微变:“少来这套,现在装乖,不嫌太晚了吗?这九叩之礼,你算尽了。可本贵妃屈尊来此,并不是想白受你这几个头的!!” “你还要怎样?”东珠厉声喝道。 乌兰笑了笑:“宫中处处有规矩,你虽在冷宫,却也逃不得这规矩。前晌有位老太妃说丢了一件要紧的物件,又说似是被你拿了。这件事,本宫可不得不管啊。你看,你是痛痛快快地招了,还是要本宫动手?” 东珠冷冷地看着乌兰:“东西,我没拿,这点,你比我更清楚。我知道你想要什么,羞辱我,或者干脆要了我的命,随便!” 东珠说完,便把头扭向一旁,不再开口。 乌兰拍了拍手,一脸无趣地看着毛伊罕,使了个眼色:“既如此,今日本宫就好好教训你一下,让你长点记性。毛伊罕,千万别手软!” 毛伊罕和精奇嬷嬷立时驾起东珠,摁向旁边的一口大水缸。 深冬的寒风从冷宫破烂不堪的窗子里猛灌进来,东珠挣扎中看到大水缸里满满一缸水,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紧接着就被毛伊罕和精奇嬷嬷将整个上半身摁入了水中。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