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开手。乌兰冲到东珠跟前,用手掐着东珠脖子:“快说,这这毫针可有破解之法?” “这毫针的妙处就是,一旦埋入人体,便不能取出。”看到乌兰发疯的样子,东珠真的从内心深处赞赏师兄孙之鼎,真是鬼才,世上只有他才会想出用这么方法来治乌兰这样的恶人,而更绝妙的是,二人的心意相通。 于是东珠又说:“不过,只要你不动怒,不动心,这针便不会乱走,可若是你贸然动怒,心思用过了头,就会加速流向心脉,那时” 东珠笑意吟吟地看着乌兰,把话结束在此。 乌兰的神情可笑极了,想要发怒,又立即克制,强忍着将情绪憋回,因而觉得委屈,想哭又不敢哭,抽抽搭搭,万般为难。 最终,只能招手,由毛伊罕与精奇嬷嬷扶着,轻而又轻、缓而又缓地离开了。 东珠长长舒了口气,随即便镇定自若地换了干净衣服,打扫了屋子,又想办法给自己讨了一块老姜,煮了糖水,抱着汤碗热乎乎地喝了,整个过程淡定而从容。 这一切,都没有避开一个人的视线,那就是贵太妃。 “差得太远了,布木布泰,你调教出来的人真是一茬不如一茬了。”贵太妃痴人痴言,却是心如明镜。 当初她在后宫诸人中选定了慧妃,利用其想要当皇后的野心设为自己的棋子,原本想借孝庄之死让宫中大乱,逼康熙在仓促中与鳌拜决战,然后自己以及身后的察哈尔蒙古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如此一来,不仅是报了当年博果尔之死的血仇,更是为察哈尔蒙古赢得更大的政治资本,改变整个蒙古的力量对比,甚至是让朝堂易主,让自己成为代替孝庄的大清女主。 可惜,功亏一篑。 原本消息坐实之后,贵太妃已然生趣全无。 这个局,她等了好多年,为此付出的人力、物力数不胜数。 最重要的,这里寄托着她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念。 这一次失手,她几乎败光了自己手上所有的筹码。 原本在今天,她是想亲手了结自己性命的。 可是偏偏让她原原本本地看到了东珠智斗乌兰的一幕,能在那样的困境中一举反击并全胜而归,这实在是个人才。 而最重要的是,她与自己还有着同一个敌人。 贵太妃笑了,她又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那便是东珠。 深夜,乾清宫书房。 康熙正在批改奏折,顾问行走了过来,端着一个盘子,里面装着各宫嫔妃的名牌。 顾问行低眉顺目:“皇上,今儿撂哪位主子的牌子?” 康熙头也不抬,仿佛极为随意地问道:“后宫今日,可还安好?” 顾问行微怔,揣摩着康熙的意思,小心回道:“皇后闭宫将养身子,其余各宫皆小心自处,并未有什么逾越之处,只是冷宫中……” 康熙笔下一滞:“冷宫怎么了?” 顾问行仔细斟酌着措辞:“听说淑惠太妃掉了一件要紧的物件,慧贵妃主事,便去冷宫料理,呃……便查了钮祜禄氏” 任顾问行说再隐晦,康熙还是能够想象得到当时的场面。 腊月的冰水有多凉,他知道。东珠的身子,他自然知道,近两日正该是她月信来时,这样的节骨眼,被按在冰水里头 康熙深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心立时刺刺啦啦地疼了起来。 玄烨啊玄烨,你当真无用得很,那个女人,伤你多深,你怎么还会这样惦记她。不知是心疼东珠,还是心疼自己,康熙只觉得鼻头发酸。 幸而顾问行一直紧低着头,看不到自己的神色。 康熙强打精神定了定神。说好了此生不复相见,便真的不复相见。不能再为她动心,更不能再为她牵绊,于是,他做了两个决定。 其一,命裕亲王福全驻防漠河,那是大清北疆极寒之处。这个决定,多少有些孩子气。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