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暂定,两人一时无话。兰芷见萧简初的手指缓缓摩挲茶杯,心知他还有思量,果然,男人又措辞道:“此番营救太子若是成功,往后你有何打算?”他等了片刻,见兰芷没回答,以为她又不高兴自己多嘴,解释道:“我只是想起上回你说想送元白回中原,这事可要殿下代劳?一则元白与殿下关系亲密,二则让殿下送元白回任家祖宗祠堂,也不算给他丢脸。” 兰芷听言有些犹豫:“殿下会答应吗?” 萧简初淡淡道:“元白为他鞠躬尽瘁,他若这点小事都不愿做,未免也太没良心了。” 兰芷不料他敢这么评说太子,一时有些意外,可细细一想,又觉得很有道理,遂应了下来:“既如此,那此番殿下回中原,我便与他一路随行。” 萧简初瞬间抬头,摩挲茶杯的动作顿住。男人面上有情绪一闪而过,却很快化作了一个笑:“好,回中原才好。”他意外有些啰嗦:“你放得下便好,回去重新开始。中原虽然苦了些,可有殿下在,总不会让你受委屈……” “放得下”三个字伴着段凌的身影在脑中闪过,兰芷忽觉一阵心烦,重重搁下茶杯!伴着“咚”的一声闷响,萧简初停了话。气氛一时尴尬,两人就这么默默相对喝完了一壶茶水。兰芷心情稍稍平复,终是再次开口道:“我离开秦安山时,你说可以用药帮我遮住背上的胎记……那药你带来了吗?” 萧简初抿茶的动作一顿:“当初你不是不愿么……你怕秋玉成再找你麻烦?” 兰芷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披着他的衣裳。进茶房时,萧简初已经吩咐侍女去拿新衣裳,现下侍女应该回来了。她起身朝房门行去:“对,今日秋玉成的意图非常明显,就是想看我背上是否有胎记。这个当口,能少一事是一事,那胎记还是用药遮了好。” 说话间,兰芷打开房门,果然见到侍女端着衣裳候在门外。她朝萧简初道:“我去换身衣裳。”跟着侍女去了偏堂。待她再回茶房时,便见到萧简初站在茶房中,手中拿着个小药瓶。 萧简初听见关门声,偏头道:“将这药水涂在皮肤上,胎记便会消失,除非用特殊解药洗净,否则不会再出现。” 兰芷行去接过药瓶:“这东西不常见吧?” 萧简初谨慎道:“这是秦安山药师新近所制,至今只用在过几个人身上,如此隐秘,应该不会被识破。” 兰芷“嗯”了一声,却并不将药瓶收好。萧简初不知她动作,在旁叮嘱道:“你让段凌帮你涂上吧,或者让他找个信得过的嬷嬷也行。否则若是找他人,依秋玉成的能力,怕是很容易查出端倪。” 兰芷盯着药瓶,缓缓道:“不,这件事……我不打算让段凌知道。” 萧简初一愣,犹豫片刻道:“为何?” 兰芷没有回答。长久的沉默后,她将药瓶塞回萧简初手中:“你……你帮我涂吧。” 萧简初身体僵住,半响方艰难开口道:“你若不愿找段凌,那便去新凤院找杜怜雪吧,她总归可靠……” 他想递回药瓶,兰芷却不接:“不行,段凌第一个就会怀疑杜怜雪,若是逼问起来,杜怜雪应付不了。” 萧简初脸上难得显出了几分无措:“可是……”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是那胎记不见了,段凌总是会发现,你又何必瞒他。” 虽然场合不对,但兰芷还是控制不住想起了那一晚。男人的唇舌带着种压抑的热情,落在她的背上…… 他与她的缘分,皆因这个胎记而起。他给她的宠爱,皆因这个胎记而来。如果有一天,他发现这个胎记是假的……她其实并不是他的王呢? ………… 兰芷心中有种沉闷的伤痛,却也有一种平静的决然。她想,就这样吧。她爱他,也恨他,她终究没法在两者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没法再待在他身边。既然不能厮守,那不如还他一个梦,给他一个重新寻找继续守候的理由…… 兰芷蓦然转身,几步去书桌上拿了毛笔,粗暴塞去萧简初手中:“用这个,不要啰嗦了!我都不介意,你还介意什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