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性子,真是一点儿都没变,”皇帝轻叹口气,眉宇间却隐含笑意:“天不怕地不怕,一不小心就能把天捅破。” “娘娘这会儿正年轻呢,”高庸含笑道:“再说,有圣上在,就捅不破天。” 皇太子知晓此事,也同秦王道:“早先听外祖母讲母后年轻时爱胡闹,现下真的见了,才肯相信一二。” 秦王笑道:“谁说不是呢。” “今日晚了,”皇太子瞧了瞧时辰,摇头失笑道:“明日我出宫一躺,瞧瞧她去,也不知有没有受伤,会不会被外祖母训。” 秦王颔首道:“我同皇兄一起去。” “别告诉那两个小的,”皇太子笑了一笑,又叮嘱道:“他们最不怕事,若是同往,怕又要闹大。” 秦王笑着应了声:“好。” …… 皇帝仍不理政,朝政便由皇太子处置,故而到了第二日,直到临近午时,皇太子方才叫上秦王,出宫往卫国公府去。 他们近来时常登门,门房见的多了,早不像从前拘谨,问安之后,便引着往乔老夫人院中去。 兄弟二人刚进去,便见几个表弟表妹站在院子里,晒得面颊泛红,额头汗水隐约,心下不禁有些奇怪。 再近前些,才发现站在最前边儿的人瞧着很是熟悉,不是别人,正是他们重返年少的母亲。 不知怎么,乔毓被姐姐罚时不觉得丢脸,跟侄子侄女一道在外边儿罚站也不觉得丢脸,现下叫两个外甥瞧见这一幕,却觉得不好意思了。 她抬眼看了看,便蔫哒哒的低下头,也不吭声。 皇太子见状,便明白了几分,心下既觉好笑,又有些心疼,到近前去,温声道:“怎么,被罚站了?” 乔毓觉得丢脸,背过身去,不跟他说话。 皇太子忍不住笑了,笑完又觉有些对不住母亲,乔老夫人院里种了些芋头,原本她种来打发时间的,现下生的茂盛,叶子大如蒲扇。 他到那近前去,挑了个最大的叶子折下来,当成伞撑在母亲头顶,又道:“还要站多久?” 乔毓被感动了,扭过身去,不好意思道:“还早呢。” 她顿了顿,又道:“我没事,你们快进去。” 皇太子轻轻摇头,秦王便去常山王妃面前说情:“小姨母还小呢,胡闹些也是有的,姨母罚也罚了,便不要再生气了。” 她还小? 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常山王妃既气他们一味袒护,又有些动容于母子情深,半晌,终于叹口气,无奈道:“来点一炷香,烧完就进去。” 另有女婢送了一炷香来,秦王伸手接了,常山王妃将空间留给他们,便待往内室去,余光瞥见秦王偷偷将那柱香掐去了一半儿,眼角禁不住一阵抽搐。 她扭过头,剜了乔毓一眼,终于转身离去。 乔毓委屈道:“姐姐方才是不是瞪我了?” “没有,”皇太子为她撑着芋头叶子,轻轻道:“姨母不放心你呢。” “哦,”乔毓也没多想,见那柱香似乎很短,不禁笑道:“我就知道,姐姐最心疼我了!” 皇太子忍着笑,道:“确实是。” 日头晒得厉害,这么会儿功夫,他额头上已经生了汗,顺着面颊落到地上。 乔毓有点心疼,伸手推他胳膊,叫他为自己撑一会儿芋头叶:“很快就结束了,你也进去。我受罚是理所应当,你何必在这儿陪着。” 说完,又扭头看秦王:“你也是。” “小姨母也说了,很快就会结束,”皇太子坚持道:“再等一会儿也没什么。” 秦王却笑吟吟道:“我听人讲,说昨日小姨母威风得紧,可惜无缘一见。”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