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怎么能对跟自家儿媳妇一模一样的一张脸下得去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乔毓只能说这俩人能走到一起去,是有一定道理的。 她很久没有过这种恶心到反胃的感觉了,甚至连再等会儿的耐心都没了,唐贵太妃能达到这一点,还真是有点厉害。 乔毓将床帐放下,制造出内里有人的假象,又拽着那二人头发,硬生生将人拖进了帷幔之后。 地上铺的是湘色云纹绒毯,拖个桌子都费劲,更别说是两个人了,好容易到了地方,乔毓手心儿里都留了两把头发。 赵嬷嬷倒是还好,唐贵太妃却是痛的面容扭曲,眼眶含泪。 乔毓蹲下身去,看看唐贵太妃,再看看赵嬷嬷,语调婉转,笑靥嫣然:“不是说有人受伤了吗?她在哪儿呀?” “你们可能不知道,”她自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拔出鞘之后,轻轻拍了拍唐贵太妃的面孔,笑意温柔:“我除了会看病,临终关怀也很有一套哦。” 雪亮的锋刃紧贴面颊,唐贵太妃眼底不禁闪过一抹畏惧,心间更觉战栗,泪珠顺着玉白的面颊淌下来,当真可怜。 乔毓冷笑一声,扶住她被卸掉的下巴,轻而易举的给抬回去了:“贵太妃娘娘,我看你似乎有话要说?” 一个人心里在想什么,不是看她说了些什么,而是要看她都做了些什么。 唐贵太妃被乔毓拽着头发拖到这儿,便知不好,现下受制于人,更不敢高声。 ——即便真将人给叫来了,又哪能快的过乔毓手里边儿的刀? 她勉强定了心,颤声道:“秦国夫人,此事与我无关,是太上皇胁迫我这么做的,他用晖儿威胁我,我实在没有办法……” “真的吗?” 乔毓语气怀疑,再看她满脸泪痕,连妆容都花了,脸上又闪过一抹同情,感怀道:“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母亲的心,从来都是无法控制的。” 唐贵太妃微松口气,连声附和道:“是,是这个理儿……” “唉。”乔毓叹了口气,垂眼端详她一下,抬手一记耳光,扇到她脸上了。 很重,但是并不响亮。 “怎么回事?”她神情诧异,动作却不停,再度抬手,接连六七记耳光打过去,扇得唐贵太妃侧摔在地,唇角流血。 乔毓用左手拉住那只行凶的右手,蹙眉道:“贵太妃娘娘,我的内心是很同情你的,但我的右手,好像有它自己的想法……” 唐贵太妃面皮抽动,险些一口血吐出来,好容易才忍住这股屈辱,低头求饶道:“冒犯秦国夫人,是我有错,望请秦国夫人大人大量,不要同我计较……” “对不住了,贵太妃娘娘。” 乔毓一刀将赵嬷嬷的喉管划开,血液喷溅,沾湿了唐贵太妃的粉杏色诃子。 她微笑道:“我觉得,你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唐贵太妃忽然能够体会到胞弟被杀前那一瞬的惊恐了。 她牙齿咯咯作响,面容扭曲着,颤声威胁道:“本宫是太上皇的贵妃,是韩王的生母,你敢!” “我的天,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乔毓诚惶诚恐道:“这可是皇宫,是太极殿,我怎么敢处置贵太妃娘娘呢!” 唐贵太妃便如同在坐过山车,大悲与大喜交杂在一起,汗湿夹背,良久之后,方才软声道:“秦国夫人,此事的确不是我自愿的,而是被人逼迫,现下赵嬷嬷这贱奴已伏法,求你高抬贵手……” 乔毓拉过她衣袖,将匕首上的血迹擦拭干净,送回鞘内,这才轻飘飘道:“贵太妃是皇室中人,自有太上皇与圣上处置,哪里轮得到我越俎代庖。” 别人不知道太上皇现下是何等光景,唐贵太妃却最是清楚了,说是强弩之末,没有半分夸张,事情若真是闹大了,为求事态平定,只怕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给丢出去。 现下听乔毓这般言说,她便知道是不肯松口了,心下既觉不甘,又生愤懑,凄然一笑,道:“秦国夫人,你一定要将事情做得这么绝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