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起来。” 他生的极为俊秀,不同于乔家男人的英挺,整个人都有种玉石般的温润,说不出的端方和煦。 乔毓看得呆了一下,顿了会儿,道:“我见过你。刚进长安的时候,我迷路了,是你叫人送我回去的。” 朱虚侯道:“我那时还不知那便是你。” 乔毓听他这般言说,不禁想起昨日那堪称荒诞的真相来,面色微黯,诚恳道:“我,我真的是乔妍吗?” 朱虚侯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他注视着她,轻轻说了句:“曾经是。” 乔毓听得微怔,旋即又笑了。 “也是,过去的毕竟都过去了,”她神情有些释然,道:“现在的我,是乔毓。” 朱虚侯温和的看着她,道:“想通了?” 乔毓道:“嗯!” 朱虚侯眉宇间浮现出几分笑意:“还难受吗?” 乔毓坐起身来,试着活动一下筋骨,长舒口气,道:“活过来了!” 朱虚侯轻轻颔首,忽然一指床前空地,道:“下来,站好。” 乔毓呆了:“啊?” 朱虚侯脸上笑意敛去,神情庄肃,重复道:“下来,站好。” 不知道为什么,乔毓忽然间有点怕他。 这感觉就像是老鼠遇见猫一样,即便那是只身体不太好的猫,而自己是只又大又肥的老鼠,但也克制不住物种相克的畏惧本能。 她哼哧了一会儿,还是老老实实的下了床,站到了他面前,想了想,又将两手交叠在一起,看起来跟个乖宝宝似的。 “阿毓,”朱虚侯看着她,道:“我知道你很怕,知道你难以接受,也知道你的崩溃从何而来。我是真的心疼你。” 乔毓怔住了。 朱虚侯却继续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也知道你那时候有多惊惧不安,但这并不是你伤害别人的理由。” “阿毓,我知道你记不得过往,甚至于直到现在,也记不起往昔之事,”他道:“可我也想请你扪心自问,你归家之后,乔老夫人害过你吗?常山王妃害过你吗?卫国公与昌武郡公害过你吗?” 乔毓还记得自己昨日对母亲说的那些混账话,更记得乔老夫人斑驳的泪眼,闻言心头钝痛,愧疚的说不出话来。 “尖锐的言辞,只能伤害到在意你的人,”朱虚侯看着她,道:“我知道你说那些话是崩溃下的激愤之言,并非本心,你的家人们也知道,但伤害还是造成了。” 乔毓听得悔恨,脑袋都快低到地上去了,朱虚侯伸手去摸了摸她的头,道:“待会儿回家,去跟他们道个歉,好不好?” 乔毓喉咙发酸,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 “你有你的志向,有你的追求,这自然很好,从圣上到皇太子,再到乔家,有人反对了吗?没有。” “你知道这世道对于女人而言有多艰难,所以也格外珍惜这机会,可是到最后,轻而易举放弃这机会的人也是你。” 朱虚侯神情恬淡,道:“圣上束缚你了吗?乔家逼你进宫,去做继后了吗?皇太子与秦王、晋王、昭和公主逼你进宫去做继母了吗?” 乔毓低着头,无言以对。 “没有人强迫你,也没有人想拘束你,他们爱你,心甘情愿成全你。” “阿毓,”朱虚侯道:“你怎么可以因为一时激愤,而全盘否定掉他们对你的拳拳爱护?”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乔毓哽咽道:“我明明是乔毓,怎么可能会变成另一个人呢,我那时候真的接受不了……” “我明白,他们也明白。”朱虚侯自怀中取了帕子,递与她,道:“去道个歉,把话说开,好不好?” “嗯!”乔毓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拿帕子胡乱擦了几把,抽泣着点了点头。M.fengye-zn.cOM